以色列令這個世界愈來愈沒底線了

撰文:陸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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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黎巴嫩發生大規模通訊設備爆炸事件,已造成數十人死亡,數千人受傷。當地時間9月18日,以色列國防部長加蘭特(Yoav Gallant)稱,戰爭進入了新的階段。他表示,以色列正在愈來愈多地將軍力、資源等轉移到北部地區。加蘭特沒有直接提及近兩天來黎巴嫩多地發生的通訊設備爆炸事件,但他在講話中明確稱讚以色列情報和特勤局(摩薩德,Mossad)和整個國防機構的「偉大成就」。

多家媒體和分析人士認為,加蘭特的講話實際上默認了他的國家在黎巴嫩的行動,也承認以色列情報機構是黎巴嫩通訊設備爆炸事件的幕後黑手。

18日當天,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哈萊維(Herzi Halevi)的講話也引發外界關注。哈萊維表示,以色列在戰爭中還擁有許多尚未使用的能力。他表示,「準備工作做得不錯」,以色列軍方正在制定這些計劃,並繼續向前邁進。哈萊維同樣未明確提及黎巴嫩通訊設備爆炸事件,但發表了上述言論。

黎巴嫩連續爆炸事件,這個事到底是誰幹的呢?現在沒人站出來承認。只不過,大家心裏都有數。

但,這是一次以色列的重大勝利嗎?真以為幾乎用最低的成本癱瘓了真主黨的領導層和指揮層嗎?就目前來看,確實如此,可是長遠來看,以色列只是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盒子——如此的恐怖襲擊,突破了人類戰爭的底線,將把國家間的對抗拉向極致卑鄙、極致無恥的深淵。

2024年9月18日,黎巴嫩Sidon,圖為一間手機店冒出濃煙。(Reuters)

一戰時期,德國人第一次使用毒氣,英軍損失慘重。是英國人沒想到毒氣能用來殺人麼?並不是,英國的化工業甚至比德國還要更發達一些。真正原因,是當時的英國人,還有那麼一點點底線在,覺得這事不能幹,幹了之後後果不可控。結果呢?德國人率先使用氯氣來殺人,那英國人也沒什麼可顧忌了,很快搞出了自己的芥子氣、光氣,還弄出了毒氣發射器,根本不用德軍那種需要依賴順風的毒氣罐子了,而是可以遠程發射到對方陣地上,殺人效率更高了。

於是,潘多拉魔盒打開了,一戰期間,交戰雙方因毒氣而死的人達10萬之眾,負傷者更是超過百萬,二戰時期,死於毒氣的人達數百萬。所以,BP機炸彈算什麼本事?以前不是大家不做,而是大家有底線。

簡言之,如果你能這樣對敵人,敵人也能這樣對你。大家只要互相比誰更無底線就行了。這個道理放到今天同樣適用。想想看,在傳呼機裏放個遠程遙控炸彈,這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無非就是看夠不夠狠心、夠不夠無恥而已。既然以色列可以如此突破底線,那真主黨、哈馬斯,為何不可以?

當然,有人可能會說,真主黨的作風也很沒下限,這話確實有道理。但問題是,且不說真主黨有沒有被宣布為恐怖組織,它就真是個恐怖組織,一個文明國家就是這樣對待恐怖組織的?那同恐怖組織有什麼區別?手段都是一樣的,無底線的程度都是一樣的。那你憑什麼說你就是正確的,別人就該死呢?

所以,至少在這件事上,不必為以色列辯護,也不能為以色列辯護。如果他們的無底線行為得不到懲罰,這個破窗效應就會迅速擴散。最致命的就是,目前看也確實幾乎不可能得到,所以中東的劫難、全球的劫難只是開始。難道世界上只有中東在打仗嗎?俄烏可不可以學學,蘇丹和南蘇丹可不可以學學,索馬里、斯里蘭卡、緬甸的地方武裝可不可以學學?又比方說,難道只有傳呼機能傷人嗎?任何留有後門程序的智能設備,從手機到平板到無人機到汽車,都可以被遠程操控,這些東西能不能成為「斬首」的武器?

如果這樣下去,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本來,世界就已經在通向狹隘和極端的道路上狂奔了。狹隘和極端導致對立,對立產生仇恨,仇恨引發衝突,衝突帶來殺戮,如果殺戮再突破底線……那必將產生更多仇恨,引發更多衝突,帶來更多殺戮。這樣循環下去,世界必然陷入大範圍、大規模、大幅度的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