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文已經是「過去式」　體面告別遠大於外交談判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Jake Sullivan）8月27日下午抵達北京後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王毅進行了會晤。這是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時隔八年再次訪華，也是沙利文任內首次訪華。

中國官方媒體稱這是雙方落實兩國元首三藩巿會晤共識的重要舉措。美國官員稱，沙利文將主要與中方討論台灣、美中雙邊軍事會談、中國對俄羅斯國防工業的支持，以及南海、朝鮮、中東、緬甸等地緊張局勢。

在筆者看來，沙利文此訪更大意義上是一次告別之旅。

2021年3月拜登政府剛剛組建完成，當時王毅等中國外交高層赴美阿拉斯加同沙利文等拜登政府高官會晤，並未前往華府，後來由於中美關係持續高壓敏感，沙利文同王毅等中國同僚的工作會晤大都在第三國舉行。此次沙利文正式前往北京訪問，是拜登政府不再將中美關係視為敏感緊急事態的信號。

如果拜登仍然在競選總統，沙利文同王毅的會晤有可能仍安排在第三國，但是賀錦麗（Kamala Harris）接棒拜登競選總統後，拜登政府在外交上是不會考慮賀錦麗選舉需要的。賀錦麗也缺乏對拜登政府外交政策進行遙控的能力。而沒有選舉負擔的拜登政府，在處理對華關係時，已經不需要表演。沙利文前往中國政治中心北京，有鞏固個人對華溝通人脈與資歷為下野之後做鋪墊之意。

基辛格、布熱津斯基等美國歷史上知名的總統國安助理都是大戰略家，沙利文1998年從耶魯政治學本科畢業，2000年從牛津畢業，後來結識希拉里之後從政。學而優則仕的沙利文是標準的政治學科班出身的外交官，重視清譽和地位，也有效仿基辛格等業界前輩之意。

北京會為沙利文提供禮遇，沙利文三天的訪華之旅不止會同王毅會晤，很有可能會獲得中國高層領導人的接見，這將是沙利文重要的對華外交履歷。拜登政府同中國的外交合作，以王毅等高管前往美國為開端，以沙利文訪華作為結束，有始有終，有禮有利，符合沙利文這樣的政治精英的處事風格。

賀錦麗擔任副總統期間在白宮的權勢遠不如沙利文，沙利文等拜登政府的核心幕僚從未將賀錦麗當成是僅次於拜登的重要領導人去看待。雖然現在談論下一任美國總統的高層團隊為時尚早，但可以肯定的是沙利文等拜登政府的心腹前途未卜，即便賀錦麗能夠勝選，沙利文等人也註定要靠邊站。

歷任美國總統都有全新的國安顧問、國務卿、財長、防長等核心幕僚人選。媒體普遍認為賀錦麗的國家安全顧問菲爾·戈登（Philip H. Gordon）是其少數專長於外交領域的親信，被認為將與賀錦麗「共進退」。若賀錦麗當選，極有可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成為賀錦麗總統任期內外交政策的核心人物。伴隨着美國大選的深入推進，沙利文等拜登政府的核心幕僚，已經是過去時。賀錦麗和特朗普的外交政策，才是各方普遍關心的焦點。

沙利文此次訪華或許會為中美元首會晤做鋪墊，但是其效應已經非常有限。北京希望在最後五個月同拜登政府保持良好溝通，或許可以透過沙利文對賀錦麗的政策進行側面了解，但很難期待沙利文能夠為中美關係作出超出穩定之外的作為了。

總體而言，拜登任內，沙利文同王毅等中美高層外交官的溝通是有序的，中美關係是提及特別管控的，沙利文這樣擔任過要職的人，是中國可以團結的能夠與華良性溝通的人。北京邀請沙利文訪華，並給予優待，雙方體面告別的需要遠大於外交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