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選一個懂經濟而不是懂作戰的防長？　普京的戰爭消費降級

普京開啟新的總統任期之後，新一屆俄羅斯內閣成員名單浮出水面。出人意料的是普京提議任命前第一副總理別洛烏索夫（Andreï Beloussov）為新一屆國防部長。除了紹伊古（Sergei Shoigu）之外的幾乎所有內閣成員留任，代表了普京希望在戰時求穩的心態，但大戰膠着之際，換掉防長，頗有臨陣換將的意味，普京的用意何在？

普京還簽署一項總統令，任命紹伊古為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表面上看，職務級別上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在國防部長之上，但是聯邦安全會議秘書的實際權力成色遠比不上國防部長。紹伊古從防長轉任聯邦安全會議秘書本質上是明升暗降。

接替紹伊古的別洛烏索夫是一名經濟學家，曾長期從事文職工作，沒有服役經歷。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解釋說，別洛烏索夫在領導經濟發展方面相當成功，「戰場現在是由那些對創新更加開放、準備以最快方式引入創新的人主導的，將軍事部門的經濟引入國家經濟非常重要。」佩斯科夫強調，俄羅斯國防部應該對創新、引進最先進的理念以及創造有利於經濟競爭力的條件持絕對開放的態度。

懂經濟是別洛烏索夫最顯著的標籤。普京需要的是一個懂經濟的國防部長，一個能將軍事部門的經濟引入國家經濟的國防部長。這顛覆了人們對於國防部長的認知定位。為什麼普京需要一個懂經濟而不是懂作戰的防長？

有分析人士認為，別洛烏索夫擔任防長是為了更好的利用俄軍工聯合體和整體經濟的優勢，最終壓垮烏克蘭，這是俄羅斯要持久戰的信號。

也有聲音認為，這實際上是俄羅斯在戰事持久的情況下，不得不追求戰爭的性價比，這是戰爭的消費降級。紹伊古懂軍事，懂的是不惜一切代價上手段去作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戰爭就是一台碎鈔機。俄羅斯需要兼顧經濟大局和戰爭，在作戰的同時謀求國家利益最大化，要去打一場最有性價比的戰爭，而不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戰爭。

紹伊古主導的俄烏衝突花費不菲，2022年底俄羅斯杜馬通過的2023年俄聯邦預算計劃，規定將政府總預算的17.1%用於「國防建設」。但是2023年上半年俄軍花的錢比這個計劃多了一倍多，軍費嚴重超預算，這導致普京還要求在2023下半年要在既不影響民生支出、又不影響軍費開支的前提下，壓縮4.5萬億盧布的財政支出。

俄羅斯2024年國防預算達1,200億美元，佔聯邦總支出的30%，佔GDP的6%，在俄羅斯歷史上尚屬首次。資料顯示，在冷戰巔峰時期，蘇聯的軍費開支就經常超過公共預算的三分之一，大量的資源向軍事領域傾斜。蘇聯經濟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反而加深了困局。等到蘇聯解體時，人們才發現，蘇聯是幾乎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一起燃燒，才發出那令人目眩耀眼的光芒。如何不步蘇聯戰時經濟的後塵，是普京需要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