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瓦第：春天是盎然的快板 (03/04)
作者｜慕尙藍
相信人人都有幾首能哼上兩句的古典音樂，例如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的《歡樂頌》、《英雄》；比才（Georges Bizet）的《卡門》、巴哈（Johann Sebastian Bach）的《G大調的詠歎》等等。對了，我忘了還有另外一首耳熟能詳的曲子，就是韋瓦第的《四季》，你總會在書局的背景音樂、廣播電台的換場音樂、公開考試的間隙音樂等等，聽到這首曲子音符的跳動。縱橫人類音樂史，《四季》已經成了古典音樂的代表作。
在音樂在跳舞的時候，我們更不應該忘記寫音樂的人；就讓我們的【EVENTS】來談談出生於1678年今天的安東尼奧・韋瓦第（Antonio Vivaldi）。
協奏曲的根基
韋瓦第是意大利威尼斯的作曲家兼小提琴家，也是巴洛克時期最富創造力的作曲家之一。當時的意大利已經發展成巴洛克音樂的重鎮，也正是如此，韋瓦第自小就在教堂的樂團工作，並且在十五歲的時候剃髮接受了天主教的聖職；十八歲時他更正式成為了神職人員。在二十五歲時，韋瓦第當上了 S. Maria della Pietà 教堂的神父，並且在教堂屬下的女童音樂學院中當小提琴教師。
雖然韋瓦第擔任神職工作一年後就決定離開教會，但他依然保留神父的地位。韋瓦第在此之後擔任皮耶塔樂團（Ospedale della Pietà）的指導工作，開始是弦樂組的教師，後來則擔當代理指揮。樂團很快就贏得了美名，韋瓦第的名聲在音樂界漸漸響亮了起來，而他就在這時以宗教儀式配樂的形式，為樂團編寫了大量小提琴協奏曲和奏鳴曲，特別是1710發表的協奏曲集 OP.3《和聲的靈感》（L'estro armonico），這部作品為他贏得了歐洲範圍內的名聲。在樂團任職時韋瓦第也開始創作歌劇，其第一部歌劇《奥托内鄉村》（Ottone in villa）於1713年在維琴察首演；在此之後，韋瓦第除了皮耶塔樂團的職位外，更擔任了維琴察聖安格洛劇院（Angelo Company）的主持。1721年韋瓦第多次在羅馬逗留，獲得在教宗面前演奏的機會，因此贏得了大量的歌劇和宗教音樂的委託。
然而，真正令韋瓦第聲名大噪的，是他寫的協奏曲集 OP.8《和聲與創意的實驗》（Il cimento dell'armonia e dell'inventione）十二部曲集中前四首的小提琴協奏曲——四季（Le quattro stagioni）。
春夏秋冬，四季如歌
巴洛克時期的音樂（Barocco）並不像早期聖歌般受到宗教的捆綁，而慢慢萌芽出透過音樂刻畫文學作品意境、抒發七情六欲等創新的藝術主題；韋瓦弟的作品可說是巴洛克音樂的里程碑，他慣用的協奏曲創作方式遵「快－慢－快」的順序，更在日後受到巴洛克音樂之父巴哈的重視，並引爲寫作參考。
小提琴協奏曲《四季》在十八世紀初於威尼斯首演以來，就已成爲當時最受歡迎與矚目的曲目，無論是皇宮貴族還是市井大眾，《四季》的演出在音樂廳、在街頭都好評如潮。這首協奏曲中，韋瓦弟表現出一種極具人文氣息的創作風格，飽含了對自然世界的認知、對人類百態觀察的獨特視角。這部作品是對一年四季細緻、敏銳的描述，整首曲目由四個樂章組成，分別是第一章《春》、第二章《夏》、第三章《秋》、第四章《冬》，每一章由標準的協奏曲快、慢、快三個樂章構成。換句話說，《四季》其實是四首獨立的三樂章小提琴協奏曲，但是因主題的相關性——季節，而被看成一組作品，統稱「四季」。以第一樂章《春》（E 大調第一協奏曲，OP. 8，RV 269，La primavera）為例，這是一曲表達「春天來臨」時欣喜之情的合奏：這章的第一段獨奏是快板：「小鳥之歌」；第二段則以交替的獨奏和合奏描寫「微風親切的絮語」和「泉水流動」；第三段獨奏又描寫了「暴風雨與春雷」，低音合奏的「雷鳴」和高音獨奏的「閃光」交替出現。全曲逐漸平靜後，進入第四段尾聲的獨奏是「春之喜」，這是一段在春光明媚的午後，由水泉仙女和牧羊人歡舞的田園舞曲。在四段合奏音符跳動的節奏，先是持續低音上出現輕快的曲調，隨後的小提琴獨奏，是由大提琴和鍵琴伴奏的；第二段合奏則轉成 C 大調的廣板；隨後是第三段重新回到快板的合奏與獨奏。我們可以在樂曲中想象到如此的春天畫面：鳥兒們以欣喜的歌曲迎接春天；天空灰暗，春雷預告春天的消息；雷雨平息，小鳥們再度歌唱。繁花遍野的牧場上，樹葉婆娑低語，仙女們在牧羊人輕快的風笛聲裡跳舞，點綴著春天的顏色。
四季的第一樂章《春》（E大調第一協奏曲，Op. 8，RV 269，La primavera）
十四行詩的描繪
當時「四季」音樂流傳於世的時候，往往搭配著幾首十四行詩的內容，因此得以讓聆聽者清楚的體會音樂的描繪，從而大受歡迎。相傳這十四行詩是韋瓦第自己所寫，不過，這些詩的句法平凡，僅僅單純以大自然的景觀為描寫對象。以下節錄幾段各樂章的詩句，供大家聆聽時感受欣賞：
春臨大地
眾鳥歡唱
和風吹拂
溪流低語
天空很快被黑幕遮蔽
雷鳴和閃電宣示暴風雨的前奏
風雨過境
鳥花語再度奏起和諧樂章。
韋瓦第借著音樂刻畫出大自然與四季不同的景象，其中還運用了許多特別的技巧與構思，呈現出每個季節不同的精神。似乎在他的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管風琴所表現出來的音符，比實際生活中所見到的四季美景還要豐富。四季協奏曲的誕生，對於十八世紀當時的藝術界也産生了相當廣泛的影響，當時的畫壇、文學界、甚至於哲學界皆投身於一股「自然」風潮之中，這也孕育了日後浪漫主義、自然主義等文學、音樂和藝術的人文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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