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是彩虹色的嗎？》｜性別是無垠的宇宙　認識 LGBT+ 光譜

【01哲學編按】本文出自艾胥莉・馬岱爾（Ashley Mardell）《性別是彩虹色的嗎？》（The ABC's of LGBT+）。作者提出人的性傾向、情感傾向和性別認同，從來就並非「全有或全無」的二元對立，而主張我們應該以光譜來理解這些性質，以表示當中的灰色空間、模糊地帶和流動性。作者認為，這個方法構成了一套新的詞彙，讓我們更了解自己與他人，亦更方便我們溝通。

開始深入探討性傾向、情感傾向和性別認同的細節之前，先來聊聊我最喜歡的主題：光譜！我喜歡光譜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我堅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是非黑即白的。光譜包含了灰色空間、模糊地帶和流動性，由於這些都是對人類經驗來說不可或缺的概念，因此我覺得光譜對於理解和描述身分認同很有幫助。我之所以選擇將這個主題放在這本書的第一部分，原因很簡單：當我們學習各種身分認同時，必須知道它們並非「全有或全無」的概念。許多身分認同可能以不同的程度存在，而且具有多種可能性。我們繼續往下閱讀的時候，牢記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從本質上來說，光譜是幫助我們以複雜的方式理解身分認同的工具或概念。我們通常會把光譜當成視覺輔助工具，方便我們表達和繪製不同的身分認同。光譜有很多種風格，最主要的是線性模型。這種類型的光譜有兩個端點，中間有很多空間。線性光譜通常用來描繪一個人感受到情欲的程度，圖示大致如下：

解讀這種圖示的方法非常簡單。最左端是感受不到情欲之人（無性戀者），最右端是感受許多情欲（有性戀者）。在光譜上的繪製方式大致如下：

但是，那些不覺得自己是百分之百無性戀者或有性戀者的人怎麼辦？嗯，這就是兩端之間那些空間的用途！也許有人覺得自己介於無性戀者和光譜中心之間，這通常被稱為灰性戀者，在光譜上表現這種身分認同的其中一種方式可以是：

也許有人覺得自己會依照當天的心情與身處環境而在光譜上游移，他們可能認為自己是無性波動者，在光譜上表現這種身分認同的其中一種方式可以是：

或者，也許有人經常感受到情欲吸引力，但不太強烈。表現的方式可以是：

身分認同的解釋和每個人的描述方式可能非常多樣化。為了清楚表達自我，人們可能會採用不同的方法繪製光譜。有些人可能會在光譜上添加括號、畫出圖點、塗鴉箭頭、描繪陰影等。一個人要如何繪製光譜，完全由自己決定，沒有任何規則可循，只有自己知道怎麼做才對。

舉例來說，如果我們詢問五個身分認同各異之人（分別為無性戀者、灰性戀者、無性波動者、有性戀者，以及無法感受到強烈情欲之人），請他們在同一個光譜上繪製出自己的位置，可能會有以下三種結果：

舉例說明：

無性戀者：「最底端就是我在光譜上的位置。」

灰性戀者：「我用點來表示，因為我的灰性戀傾向非常固定。我很少有情欲感受。」

無性波動者：「我使用括號來表達我的無性波動身分存在於少量和中量的情欲感受之間。」

無法感受到強烈情欲感受之人：「我簡單的在光譜上標出我的位置，就在超出光譜中心點的地方。我確實可以感受到一些情欲，但不強烈。」

有性戀者：「我在光譜的最末端。我是完完全全的有性戀者。」

更多例子：

無性戀者：「我不是在光譜的最底端，因為我可以感受到極少量的吸引力，但我仍然覺得自己是無性戀者。」

無性波動者：「動感箭頭用來表達我的情欲變化得多麼劇烈！除此之外，它們會在沒有情欲和一點點情欲之間游走。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比這更強烈的情欲。」

灰性戀者：「我沒有辦法用一個圓點來表示我的灰性戀傾向，所以我用括號來顯示我的情欲感受力位於接近光譜中心點的位置。」

無法感受到強烈情欲感受之人：「我感受到一些情欲，但有時候我覺得那種感受不像大部分的人那麼強烈，所以我在光譜中畫上一個圓點。」

有性戀者：「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感受到和別人一樣多的情欲，但我確實感受得到，我覺得自己是有性戀者。」

更多例子：

無性戀者：「我感受到的情欲多寡，有時候會變動，但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比極少量還要多的情欲，因此我用括號標出光譜的最左端，以表達我的身分認同。」

無性波動者：「我只有感受過兩種程度的情欲，並且在兩者間來回波動！我用箭頭在光譜上標示出兩種程度的情欲。」

灰性戀者：「我沒有辦法完全確定自己感受到多強的情欲，但就在我於光譜上用括號標出的位置之間。」

無法感受到強烈情欲之人：「光譜上的這個小點，就是我感受得到的情欲的程度。」

有性戀者：「我的身分認同很簡單，我感受到很大量的情欲，因此我把自己標示在最右端。」

我們目前討論的線性模型有一些限制。通常而言，它們太過平面，無法精確描繪出身分認同的各種複雜性。以性別為例，如果你在網路上快速搜尋「性別認同光譜」，可能會找到數百個兩端分別為「男性」和「女性」的線性模型，這是因為我們的社會是以「二元化性別」的觀點看待性別，很少人知道男性或女性之外的身分認同。

但是，這個觀念錯了！還有非常多與男性或女性無關的性別存在，因此我們不難看出，在線性光譜上繪製身分認同並不完全精確。

畢竟，如果某人覺得自己的身分認同和「男性」與「女性」毫無關聯，我們卻硬把他放在這兩種性別之間的某處，實在沒有多大意義。

線性光譜模型之外的另一個選項是色環。色環上不同的區塊，代表不同的身分認同，顏色彼此相融的地方，表示這些身分認同的混合處。在色環上繪製幾種性別的例子，可以如下圖所示：

如果一個圓點的感覺不夠正確，也可以畫上好幾個圓點、突顯整個區域、繪製箭頭，或者以任何方法表達最能代表自己的性別。舉例來說，如果有人覺得自己在性別之間游走，或者與多種性別具有連結，他們的色環可能像這樣：

「性別獨角獸」是另一種非常棒的光譜，由跨性別學生教育資源組織（TSER）授權我在本書裡介紹。「性別獨角獸」看起來像這個樣子：

為了示範如何運用性別獨角獸光譜，我在這裡畫下了我個人的認同。

說明：

我的性別是流動的。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有點像女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有點像非二元化性別者，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同時展現了這兩種性別。

我的性別氣質從最少到最多依序為陰柔、陽剛和雌雄同體。

我出生時被指定為女性。

在情欲方面，我被許多種性別吸引。不過，基本上我最常喜歡女生，其次是非二元化性別者，然後是男生。

在情感方面，我經常被女性和非二元化性別者吸引。我在情感上也會喜歡男生，雖然不常發生。

這個光譜最酷的地方，就是讓你在一張圖示上表達身分認同的多種面向。這些不同的面向包括性別認同、性別氣質、性別、你在情欲方面被什麼樣的人吸引，以及你在情感方面被什麼樣的人吸引。

可以透過光譜模型來表達的概念還有：

如果線性模型、色環和獨角獸光譜都不能讓你滿意，請不要擔心！你可以製作自己的光譜圖，以自製的方式完美表達你的性傾向、情感傾向、性別和任何身分認同！很多人都這樣做，而且其中有些人非常具有創意。我看過 3D 球體圖、行星圖、散點圖、柱狀圖、文氏圖、藏寶圖，我的朋友查理甚至將自己的性別畫成銀河星系圖！請參考下一頁 。

OUR STORY 我們的故事

查理：對我來說，性別是無垠的宇宙

在成長過程中，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符合社會嚴格規定的男女二元化性別。經過一番研究之後，我發現許多人將自己的性別定義為二元化性別以外的性別。他們用線性光譜來描述，人可以是男性、女性，或者介於男性和女性之間的任何位置。這種描述比較貼近我的感受，但我不認為自己是男女混合體，而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性別。

然後，我看到有人把性別光譜畫成一顆行星，那顆行星上面有未知的土地、山脈、島嶼和各種地方，而不僅僅只有男性與女性之間的空間。這種描述和我的感受很接近，不過我仍覺得太受限制。

對我來說，性別是無垠的宇宙。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別。有時候，某個人會沒有性別，宛如太空中的黑洞或星團。有時候，性別就像是爆發的彩色星系。有些人可能一生都堅持待在嚴格的女性星球，或者在幾個不同的星球間流暢的跳動。關於我對自身性別的感受，迄今我還沒有找到比「非二元化性別」更具體的標籤，但創造出一個性別宇宙讓我感覺非常棒，我們在無限的性別宇宙中都有自己獨特的位置。

除非自己製作圖表，讓這個圖表無可挑剔的說明你錯綜複雜的身分認同，否則任何一種光譜模型都不會是完美的。許多光譜模型無法描述某些身分的特點、細節和特殊情況。舉例來說，新性傾向（Novosexuality） 就是一種具有多種特定要件和情況的性傾向，我們稍後會加以說明。

因此，如果沒有一些冗長的文字說明，只靠光譜上的幾個圓點來精確表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最後畫出來可能會是這個樣子：

正如我們已經學到的，光譜圖的缺點是將身分認同過度簡化。然而，雖然這些模型不夠完美，它們的存在仍對我們了解身分認同的方式具有重要的影響。我的意思是：

光譜是潤滑劑 ，因為它們：

• 挑戰二元化性別。例如：「有人說不需要設置性別友善廁所？每個人不是男性就是女性？錯，還有其他許多種性別，看看這個光譜就知道了！」

• 承認身分認同可能以不同程度的強度存在。例如：「我是性別波動者，我在我的性別光譜上用顏色來表達這一點。在我強烈覺得自己是女生的日子，我用深紫色的圓點來表示。在我有點覺得自己像女生的日子，我用中等的紫色表示。在我覺得自己幾乎不像女生的日子，圓點是淡紫色的。」

• 允許變化和流動性。例如：「我的身分認同經常改變，所以我時常在光譜上加畫括號，而非使用圓點表示！」

• 認同介於中間的空間。例如：「我是雙性人。我的性別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而是介於兩者之間。我在性別光譜上的這個位置。」

• 促進 LGBTQIA+ 社群內部的融入。例如：「LGBTQIA+ 社群不只有同性戀。你也可能是雙性戀、疑性戀或其他身分！有一系列的身分認同光譜都被認為是 LGBTQIA+ ！」

• 提供描述身分認同時的精確性，因為有時候光使用詞彙是不夠的。例如：「呃，我是非常無性的。」「⋯⋯什麼意思？」「看這裡，讓我在性別光譜上畫出我的位置。」（快速塗鴉）「噢！這樣我就懂了！」

• 提醒我們 LGBTQIA+ 社群比我們知道的更為廣大且多樣化。例如：「看看這個性別色環裡所有的身分認同！其中有一些我甚至沒聽過！太酷了，我想知道更多！」

光譜不僅限於圖像模型，也可以是概念性的。有些內容太大或太多，無法在紙上呈現，那就不要畫在紙上！你仍然可以陳述與了解光譜上有某種身分認同的存在。這意味著身分認同能夠以不同的程度發生，以及／或者具有多種可能性。

談到光譜，只不過是可以用來幫助人們描述與視覺化身分認同的工具和概念。要不要選擇使用光譜，完全取決於個人！

此外，在光譜上畫滿問號也是可以的——我知道，我就這樣做過！

下一頁是我最初繪製的光譜模型之一（警告：這個光譜模型並不完美，而且是根深柢固的二元化性別光譜。當時我還很年輕，但看見自己能在短短幾年內學到這麼多知識，實在覺得很酷）！

現在我們已經學到了許多關於光譜的知識，你可能需要花一點時間，將這些資訊應用在一個小小的練習上。請就以上學到的內容，在下方空白處繪製你的身分認同光譜。請記住，你的光譜可以是線形、圓形、球形，或任何你喜歡的形式！你還可以在光譜中畫上點點、陰影、箭頭，或者加上注解、問號、塗鴉等，來充實你的光譜！

如果你有更多想法，請記下來，到了明年，再於下方空白處畫出你的光譜！看看經過時間的轉移，你和你的光譜會有多大的改變，可能會非常酷。

《性別是彩虹色的嗎？39位多元性別者的認同歷程、112個 LGBTQIA+ 關鍵字、探索性別光譜，認識性少數、性別多樣化，給青少年的最友善性別教育讀本 》（The ABC's of LGBT+）

作者｜艾胥莉・馬岱爾（Ashley Mardell）
譯者｜李斯毅
出版社｜麥田出版
出版日期｜2020年9月

【本書內容獲「麥田出版」授權轉載。】

_________________

下載《香港01》App ，按「＋」號加入《哲學》搶先看文章：https://hk01.onelink.me/FraY/hk01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