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甲|細數拜仁近一年五宗人事風波 簡尼一句霸氣話今成笑柄

撰文:高詩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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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甲意外地成為今季歐洲五大聯賽中,爭標形勢最緊湊的一個,多蒙特與拜仁慕尼黑在9輪賽事內3度互換領先,而多蒙特在煞科戰前以兩分之差力壓拜仁居榜首,若最後一仗在主場擊敗緬恩斯,便會是「蜜蜂兵團」相隔11年再奪德甲冠軍。
然而若單看上半季的積分榜,沒人會料到形勢如此刺激,究其原因,多蒙特下半季爭氣,但拜仁慕尼黑管理層自毀長城、引發多宗場外及場內的爭議事件,甚至直接影響到球隊表現,才是核心原因。

去年5月,拜仁慕尼黑慶祝德甲十連霸,當時上任一年的行政總裁兼名宿簡尼拿着咪,霸氣地道:「聽說我們的對頭下季想拿冠軍呢,但我告訴你們吧,他們不需要抱有什麼希望。」

德甲煞科戰 全部賽事5月27日 香港時間晚上9時開賽
爭標大戰:
多蒙特 Vs 緬恩斯
科隆 Vs 拜仁慕尼黑

然而今季季初開始,拜仁的衛冕路已顯得不甚順利,由第5周開始失去榜首,柏林聯曾在榜首逾月,拜仁「後追」才在第13周反壓重登第一位,再慢慢擴大分差;而簡尼口中的「對頭」多蒙特則多在第4至8名之間徘徊。

世界盃結束後德甲重開,拜仁連續三輪和波失分(分別以1:1打和萊比錫、科隆和法蘭克福),多蒙特則踢出一段10戰9勝1和的走勢,終於在第25周將拜仁從榜首擠下來。

去年拜仁慶祝連奪十屆德甲冠軍,簡尼的言論如今被嘲。(Getty Images)

多蒙特為何反彈是另一個話題,但就在這個時間點,拜仁做出了一個十分關鍵的決定——2023年3月,管理層包括主席凱拿才開聲支持主帥拿高士文不過五日,卻突然炒掉37場賽事中輸掉3場的少帥拿高士文、換上杜慈領軍。

杜慈上任第一仗便倒戈擊敗多蒙特,又再搶回榜首,以為是重返正軌的開始?拜仁立刻連環在德國盃和歐聯出局,三線爭標瞬間變單線,還爆出文尼拳毆隊友辛尼、杜慈在操練中氣憤「折棍」等醜聞,更在煞科戰前第四度失去榜首,面臨近11年以來首次四大皆空。

辛尼被文尼拳打臉部,當時嘴唇腫起。(Getty Images)

炒掉拿高士文的決定當然惹人爭議,但拜仁的問題絕不是由易帥那一刻開始,更明顯的,是近年管理層的變遷:2021年7月,路明尼加在經過一年半交接期後,正式「傳位」予簡尼,後者成為新任CEO,負責球會的全球發展、戰略、傳訊和人事管理;再追溯遠一點,則是2017年,沙歷咸美錫成為體育總監、負責球會一切體育相關事務開始。

拜仁陷入低潮,簡尼和沙歷咸美錫是眾矢之的,球迷拉橫額抗議,兩人將被炒的消息越傳越烈。德國知名足球媒體《踢球者》日前刊出一篇長文,談到簡尼接手後這兩年間,拜仁變得「面目全非」,而簡尼的行動「來得太遲」:「直至近幾周,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之時,他才開始在球會內主持不同的討論、提升了透明度、增加溝通、涉足更多有關體育的事務。」

簡尼被指近來才積極行動,「做得太遲」。(Getty Images)

不過文章指出,若僅是關於足球隊方面,也許已在位6年的沙歷咸美錫責任更大,「他負責所有關於球隊的人事任命、協調球隊和管理層之間的溝通,拜仁內部認為過去15、16個月間,這些方面全都壞掉了。」

單計近一年,拜仁在球隊人事方面出現不少麻煩,最矚目的當然是沙迪奧文尼拳毆利萊辛尼,這件事也反映內部氣氛的不穩定,但還有其他影響深遠的風波。

拜仁暗地裏想簽入夏蘭特卻不承認,令利雲度夫斯基(右)決心離開。(Getty Images)

1. 不認想簽夏蘭特 利雲度夫斯基憤而轉會

首先是惹人疑惑的轉會處理。時間回到一年前,夏蘭特仍在效力多蒙特,當時他將會離隊轉投其他超級豪門已是公開秘密,有傳拜仁也是追求者之一,但拜仁方面否認;同時間,在拜仁效力多年、成為德甲史上次席射手的羅拔利度夫斯基,也突然傳出在餘下一年合約之下,希望轉投巴塞隆拿,利雲度夫斯基甚至多次公開表示希望拜仁放走他,雙方關係急轉直下,他的經理人不諱言:「羅拔很聰明,他知道拜仁慕尼黑計劃什麼,他明白拜仁想用夏蘭特取代自己。足球世界很大,但沒有秘密。」

夏蘭特其後在自己的紀錄片中,一如以往的率直:「若我要去設想利雲度夫斯基的想法……我不知道他為球會入過幾多球、贏過幾多錦標,我為他而感到抱歉,(轉會巴塞)是他的一個機會在生涯更上層樓,但(拜仁)那樣做也欠缺尊重。」夏蘭特的父親艾菲夏蘭特也指出,拜仁的確想簽夏蘭特:「我明白拜仁想保護自己,若簽不到夏蘭特,他們會說,從來沒想過要簽他,因為已有最好的前鋒(利雲度夫斯基)在陣。」

之後夏蘭特轉會曼城,利雲度夫斯基如願加盟巴塞,拜仁失去了利雲也簽不到夏蘭特,最終沒有簽入「9號仔」,卻收購了沙迪奧文尼,一名翼鋒。這時簡尼才說,拜仁已「用盡了一切方法」去簽夏蘭特。

蘇利離開拜仁、加盟多蒙特後,大部份時間穩佔正選,是下半季「蜜蜂兵團」突飛猛進的一大原因。(Getty Images)

2. 遲遲不與蘇利續約 巨人終成多蒙特爭冠助力

除了利雲度夫斯基,去年另一名與拜仁鬧得不愉快而離隊的,是表現穩定的中堅蘇利,他更是以自由身直接轉投多蒙特。綜合《圖片報》記者Christian Falk和蘇利經理人的說話,Falk指拜仁在與蘇利續約一事上拖拉良久,才「口頭」開出少於1000萬歐元的年薪,這數字少於拜仁追求基斯甸臣時的出價;蘇利的經理人透露,拜仁方面只在口頭上談及續約,沒有真正展開談判,到2021年聖誕節,蘇利終於直接表示不續約,希望離隊。

蘇利的離開也對拜仁打擊甚大,紐亞曾直言:「很可惜,他是防線的基石,卻要走了,很讓我們困擾。」當時拜仁榮譽主席漢尼斯被問到對多蒙特簽入蘇利、舒洛達碧克和艾迪耶米的看法,他只道:「他們已鎖定了亞軍呢。」

3. 紐亞斷腳加守門員教練風波 引伸枝節事件

另一宗影響極大的,是紐亞斷腳的後續,他在世界盃後度假時滑雪遇上意外,斷腳收咧,拜仁炒掉了他的好友兼門將教練達巴洛域(Toni Tapalovic),有指達巴洛域與任主帥拿高士文素來不和、亦不甚理會球隊其他門將,加上各種人事及政治紛爭,拜仁早已希望趕走他。

紐亞當時深受打擊,接受《The Athletic》訪問時批評「這是我生涯中遇過最殘酷的決定」,而沙歷咸美錫則以「紐亞重視自己多於球隊利益」回應。

紐亞(右)與達巴洛域(左)曾在史浩克04做隊友,場內場外都是深交,圖為2008年兩人在歐聯8強對巴塞隆拿前的照片。達巴洛域也跟隨紐亞,到拜仁出任龍門教練,但有傳他故意忽略其他門將,穩住好友的地位。(Getty Images)

紐亞一事其實還發展出不少枝節,拜仁在失去了這位首席門將下,立刻由慕遜加柏簽入曾19次救出拜仁射門的「拜仁剋星」森馬,但不僅未能中斷連續6次對慕遜加柏不勝的走勢,森馬季末多場未能保持不失球後,杜慈和沙歷咸美錫又表示紐亞回歸後可立刻復任正選,立刻傳出森馬希望季尾離隊。

另外,沙歷咸美錫曾公開表示會為另一門將盧保作長遠計劃,但由2021年開始外借他到摩納哥至今,即使紐亞受傷也沒有召回,反而另簽一人,《踢球者》寫道:「太多沒有兌現的諾言,都惹來球隊內部的不滿。」

4. 基拿比的休假活動 遭公開批評「不專業」

另一件事,是基拿比在1月聯賽重開後趁假期到巴黎出席時裝周,時任主帥拿高士文說:「球員在空餘時間可自由做想做的事」,而沙歷咸美錫卻透過傳媒公開批評他「不專業,正是我最不喜歡的,放假是讓你休息去準備下一場比賽,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許多對外溝通,都似乎做得不甚理想。

5. 拿高士文被炒前的孤立無援 高層的誤判

最後,說回拜仁最近期的爭議事件,無疑是撤換拿高士文一事。在炒掉拿高士文之時,《圖片報》已寫道,拜仁早在2018年已經對杜慈有興趣,只是當時巴黎聖日耳門動作更快;而杜慈在遭車路士解僱後,熱刺和皇家馬德里都希望邀他領軍,拜仁高層擔憂相隔五年後再一次錯過機會,所以突然決定解僱拿高士文、換上杜慈。

拜仁名宿馬圖斯近日也有類似言論,他指杜慈當時幾乎加盟祖雲達斯,「這令拜仁很緊張,當時杜慈是自由身,而拜仁並非100%信任拿高士文,若讓他成為三冠王,就不能炒掉他,所以當時就炒人。」非100%信任,相信是指拿高士文被發現離婚後與《圖片報》記者相戀,令球會有所忌諱,該記者未幾已離職。

拜仁聘得杜慈後,簡尼和沙歷咸美錫一度顯得充滿信心。(Getty Images)

拿高士文固然有不足,但杜慈上任後戰績更不濟是事實,不是沙歷咸美錫說要為長遠準備便能含混過去。《踢球者》也寫道,拿高士文雖然在場內或場外都犯錯不少,但他接過拜仁教鞭時畢竟只得33歲,比紐亞還要年輕兩年,「他在體育和公眾形象方面都曾重覆犯錯,但他常被孤立,若拜仁真的希望讓他長遠發展,他就需要一些指引,卻從沒得到過。」

早在拿高士文被炒之前,這名少帥言談間已暗示對體育總監沙歷咸美錫的不滿,包括去年夏天讓中堅蘇利過檔多蒙特,冬季轉會窗也沒有簽入他心儀的球員,「我一直有將(目標球員)名單交給球會,但大概他們有共識吧,所以沒有做任何事,如果我想要一個球員而沙歷咸美錫不想要,那就無補於事,反之亦然。」

拿高士文這番話,除了反映主教練與管理層間的合作未必太順利之外,也反映沙歷咸美錫對於球員買賣的看法,跟拿高士文截然不同。在拜仁上場敗予RB萊比錫後,沙歷咸美錫曾說:「我很驚訝,這個陣容竟面臨沒有錦標。」諷刺的是,《踢球者》的消息指,拜仁簽入的9名新球員中,只得馬菲斯迪歷特和馬沙拉奧肯定可以留低,小將泰爾和格雲貝治也有年輕的憂勢,其餘5人包括文尼、戴利白蘭特、簡些路和森馬,都不獲信任。

文尼是其中一位不知道能否留下的拜仁新兵。(Getty Images)

杜慈上任後不久,簡尼和沙歷咸美錫每次面對傳媒都被問:為何要易帥?畢竟成績無法說服人。後者總是說,「因為表現和戰績起伏,我們到了一個必須行動的臨界點,本身我們相信拿高士文,但事情走向跟我們想像中不同,所以當時必須做決定,當時我們被多蒙特追回了10分差距,僅是這一點,已足夠要炒人。」

早已盛傳沙歷咸美錫在多次轉會操作都未盡人意之下,有機會被炒;而簡尼也一樣,傳聞指拜仁監事會月底舉行會議,無論拜仁最終能否贏得德甲,兩人的前途都會有答案,盛傳即將離任的拜仁首席財務總監(CFO)Jan-Christian Dreesen獲監事會考慮,有望成為新任CEO。有指若他成為CEO,漢尼斯和路明尼加都會支持他,而且這「兩大巨頭」將會重新參與更多日常體育運作。這樣的轉變,會否令拜仁重返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