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札記︱中國桌球假波案分析 危及運動存亡10球手勢重判

撰文:吳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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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名中國球手先後遭世界桌球總會(WPBSA)停賽,這宗桌球界歷來最大規模假波案震動業界。近年愈來愈多中國桌球手晉身世界前列,每逢大賽除英格蘭以外,幾乎都是以中國球手人數佔第二最多,今次同被停賽的趙心童和顏丙濤,分別在2021年贏得「三大賽事」(Triple Crown)之一的全英桌球錦標賽(UK Championship)及大師賽(The Masters)冠軍,同被視作桌球界未來希望。
事件不止影響二人前途,對整個運動日後發展和走向更可能有深遠影響。

世界排名第9的趙心童自小擁有優厚的打波條件,近兩年亦有所突破奪得大賽錦標,涉及假波案令人意外。(Getty Images)

桌球史上最大規模假波案

今次中國桌球假波案,要由去年世界桌球總會(WPBSA)誠信委員會的調查行動說起。這個桌球監管機構,一直注視全球桌球賭博活動,並會從博彩業界收到有關可疑活動的警報。2022年10月27日,梁文博因沒有指明的不當行為,成為今次首名遭WPBSA停賽的中國球手。

到12月更是7名球手連環受罰,先是在9日有魯寧、李行、趙劍波、白朗寧和常冰玉遭停賽,僅3日後的12日,顏丙濤也遭罰;23日,陳子凡也被停賽。到2023年1月3日,趙心童和張健康也加入此行列,短時間內前後共10人遭停賽,規模之大在桌球界史無前例。

WPBSA正循「涉嫌操控比賽結果作賭博目的」方向調查,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指,調查已有一定進展,預料不會有更多球手停賽,但情況仍存變數。

名將希堅斯亦曾因假波案被調查。(Getty Images)

桌球容易造假的本質 名將希堅斯亦曾犯案

今次案件牽涉球手人數眾多,WPBSA必須決定是否對個別以至全部10個中國球手提出起訴,如提訴的話,案件將提交至一個由資深大律師主持的獨立委員會進行聆訊。涉案球手目前大都沒有表態,只有梁文博曾否認打假波。

這宗案件因牽連甚廣成為話題,然而打假波問題在桌球運動一直存在,並不罕見,很大程度上,這跟桌球運動的玩法本身有關——作為一種極之講求技巧和準繩度的個人運動,涉及人數少(基本上就是每場比賽的兩個球手)而且球手不盡全力導致落敗亦較難察覺,因此由桌球在1970年代職業化開始,打假波問題一直存在至今。

前世界冠軍艾頓2008年北愛爾蘭盃32強0:5大敗後被調查,那一仗他的對手正是今次率先涉案的中國球手梁文博。(Getty Images)

前世界冠軍曾被懷疑 對手正是梁文博

涉及打假波的球手,不限於不見經傳的球手,就連四屆世界冠軍兼前「一哥」希堅斯(John Higgins),亦曾在2010年犯禁,他最終打甩「打假波」罪名,只有兩項較輕罪名成立,獲輕判停賽6個月、罰款7.5萬英鎊。

「巫師」以外,2002年世界冠軍艾頓(Peter Ebdon)亦曾在2008年北愛爾蘭盃32強0:5大敗後,懷疑與賭博方式有關被賭博委員會調查,他事後以「突然狀態奇差」開脫,那一仗他的對手,正是今次率先涉案的中國球手梁文博。

李爾因打假波被重罰停賽12年。(Getty Images)

李爾被停賽12年最震撼

不過說到最震撼一宗,還是英格蘭球手李爾(Stephen Lee)。這位曾高佔世界排名第五的名將,曾涉及10宗打假波控罪,當中由2008至2009年期間的8宗罪成,因違反「收受利益影響比賽結果」條例,2013年被重判停賽12年。從他由2012年10月停賽起計,禁賽令要維持到2024年10月,刑滿之日他已經50歲,判罰相當於終結他的職業桌球生涯。

今次事件之前,中國曾有兩位球手涉及假波案。于德陸被控在2015至2017年間5場比賽「收受利益影響比賽結果」,2018年被罰禁賽12年、獲減刑至10年零9個月。另一球手曹宇鵬則在2016年的3場比賽以同一罪名,在2018年被禁賽8年、獲減刑至6年。

由此可見,職業桌球手一旦打假波罪成,判罰相當之重。為維護桌球聲譽,多位名將紛紛要求嚴懲今次涉案球手,前世界冠軍梅菲(Shaun Murphy)甚至要求打假波球手應終身停賽,「沒有終身停賽威脅,我看不到問題會消失。」唯獨奧蘇利雲一人力排眾議,指出球手或有苦衷,希望他們得以獲從輕發落。

顏丙濤同涉中國桌球假波案停賽。(Getty Images)

WPBSA主席:停賽時間「沒有期限」

即使地位崇高的奧蘇利雲親自求情,WPBSA並未理會,甚至「唔畀面」旋即發聲明逐點反駁他的說法,由此估計,當局對今次案件一樣會絕不手軟。過往桌球假波案大都是球手單獨犯案,今次竟一次過牽涉到10位球手,規模之大前所未見,隨時動搖桌球運動的聲譽乃至是存亡,更加沒有輕判的理由。

日前WPBSA主席Jason Ferguson便明確指出,今次牽涉10個中國球手一案同跟打假波有關,「我們會盡可能重罰,因為這種事對桌球傷害極大,我們必須向公眾證明事件得到適當處理,作出果斷行動。」他更聲言,停賽時間「沒有期限」。

如果今次涉案中國球手全部罪成,將會對中國桌球帶來致命打擊。世界排名第9的趙心童只有25歲,2021年贏得三大賽之一的全英桌球錦標賽,深得奧蘇利雲喜愛;世界排名16的顏丙濤,更年僅22歲,2021年贏得另一項「三大賽」大師賽冠軍。

二人同被視為中國以至全球桌球壇新一代領軍人物,奧蘇利雲、希堅斯一代無論多強,始終會有退下來一日,中國一班年輕又具實力的球手,原本正是接棒時機,若因打假波被罰長期停賽,錯失狀態巔峰的黃金期,無論對他們個人以至整個桌球壇也是重大損失。趙、顏兩人是目前世界排名最高的中國球手,曾在世界前列的名將丁俊暉,目前世界排名已跌至22位,他沒有涉及今次案件。

今次其他涉案球手,梁文博已35歲,世界排名56,今次遭禁賽前,已因早前的家暴案被停賽;魯寧29歲,世界排名46;李行32歲,世界排名64;趙劍波19歲,為業餘賽最高排名球手;白朗寧20歲,世界排名126;常冰玉20歲,世界排名77;陳子凡27歲,世界排名93;張健康24歲,世界排名82;從年齡到世界排名可見,涉案10位中國球手不少都是桌球界明日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