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講古.咩係越位|159年歷史的千古難題 足球卻沒變得公平

撰文:胡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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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球世界裏,越位例條應該是最重要、最難明、最多爭議卻又影響最大的一條。今屆世界盃便從揭幕戰開始,到阿根廷爆大冷不敵沙特阿拉伯一仗屢吃「詐糊」,爭議不斷,球賽的公正屢受質疑。可是,最初為什麼要設定越位,正是為了令比賽更公平。

作者:胡蘇
睇世界盃資歷40年,做了體育傳媒超過20年;愛足球,也愛說足球的故事。

現代足球在十九世紀剛開始發展的時候,參加者已察覺有需要防止進攻一方長時間安放一名或多名球員在對方龍門口等待機會,否則球隊只要一搶到控球權,就會一腳踢向該球員(們),然後入波,結果只會是,踢的無符、看的無癮,而且有論者認為這是「制度上的不公平」,有違體育精神。因此,越位條例早在1863年便開始引入,3年後又確立「三人例」,即是進攻最前的球員接應傳球時,前面要有3名防守球員,直到1925年,這才改為接近現時的「兩名防守球員規定」。加設越位,令球隊加強組織,入球反而大增,據統計,1925/26球季英格蘭足球聯賽共入了6,373球,場數同為1,848場下,比未有越位的之前一季多了1,673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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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全場10次越位,美斯食詐糊。(Getty Images)

之後,條例不斷修正,較大的改變是1990年「進攻球員與第二防守球員平排不當越位」;2005年又列明身體哪個部位構成越位,表明手及手臂不計算在內;之後還有:要在防守方半場才構成越位、如果沒有直接參與進攻,就算處於越位位置也不犯規等等。不同的改變,目的都是為了減少爭拗,或者令球賽更具娛樂性,從前便有個說法是,「疑點」歸於進攻方,意謂旁證如果不肯定攻守兩方是否平排,可以不吹罰,這樣更有利攻方入波。

越位條例之所以重要,不單純粹影響賽果,而是影響了整個現代足球的戰術發展。

Oops......(Getty Images)

早在二十世紀初期有越位條例後,「越位陷阱」戰術意識開始萌芽,意思是防線突然推前,讓進攻一方跌入越位位置。阿根廷日前死於越位陷阱,但正正是該國教練Osvaldo Zubeldía(執教時期為1961-82年)將這套戰術發揚光大,他曾說:「我深信越位(戰術),因為當一個前鋒5次跌入越位陷阱時,他便會害怕進入那個區域。」阿根廷日前半場已越位了7次。

將越位戰術發揮極致的是意大利名帥沙基(Arrigo Sacchi),他在1980年代末起帶領AC米蘭橫掃意甲及歐洲球壇,奠定AC當代霸主地位;其中一個關鍵,就是巧妙的越位戰術,名將巴里斯統率的防線,馬甸尼、哥斯達古達、泰索迪等有序且整齊地移前,有時則是巴里斯故意墮後少許,然後看準對方傳球一剎衝前令攻方越位。與越位戰術對應的是將防線壓前,拉近與兩名防中的距離,壓縮空間;在那個還要靠「10號仔」分波的年代,這套戰術卻令10號仔變得無用武之地,可說是劃時代的防守系統。

(Getty Images)

當然,越位陷阱都有剋星,意大利前鋒恩沙基便是游走於越位線的男人,專門偷半步突破越位陷阱獲得單刀機會。不過,隨着VAR引入,灰色地帶開始變得黑白分明,利物浦主帥高普便是最擅於利用這個改變的領隊。由於入球後都會看一看VAR,變相有覆檢越位的機會,加上陣中擁有最擅長撲單刀的艾利臣把關,所以高普大膽地將防線推前,相應地鋒線也在對方禁區便開始壓逼搶截,然後轉守為攻。

這套戰術備受批評,但看似危險,實則因為有VAR二度把關,2021/22球季,他們打到第27場聯賽時,對手被判越位的次數已達101次,打破了英超紀錄,比第二多的曼城多40次,雖然該年度他們只得英超亞軍,但失球僅26球,與冠軍的曼城一樣少。

意大利前鋒恩沙基或許是最懂得游走於越位線的男人。(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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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也不是沒有爭議,劃線如何劃?角度有沒有偏差?而且有時VAR球證審視需時太久,於是今次世界盃便啟用半自動越位系統,只是,這套系統真的有辦法確實地判別越位?就算有3D圖幫忙說明,但截圖一刻是否正正是攻方出腳一剎,實在無從稽考,但以現時捕捉身體部位那樣精準的做法,十份一秒足以影響判決。而且,那個3D圖經常只列出攻方與最近一名守將的互動距離,阿根廷其中一球「詐糊」中,馬天尼斯與最近守將相比雖有些許越位,但有指遠處有另一名沙特守將其實包了越位。事實上,就算有多部攝影機,但球場那麼大,球員有22個,拍攝角度必然有些微偏差,可是捉越位卻捉到膊頭凸出少許也犯規,這樣又是否真的公平?

半自動越位系統清楚交代相關畫面。(網上圖片)

希望國際足協明白,規則的服務對象不是規則本身,請毋忘初衷,不要令越位條例愈搞愈複雜,否則,除了有失公平,足球也只會變得愈來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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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位條例早在1863年開始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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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爾世界盃使用半自動越位系統,但即使有3D圖說明,但截圖一刻是否正正是攻方出腳一剎,無從稽考,而且3D圖經常只列出攻方與最近一名守將的互動距離,沒有說明有否球員包了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