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奧運|日本運動員悲願的金牌責任 不是第一便什麼都不是?

撰文:葉詩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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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奧運頒獎台下,未能摘下金牌的日本選手道歉畫面一再出現。《紐約時報》就這樣的日本現象分析,指出銀牌得主的懺悔反應是由後悔、感謝、責任和謙卑4種心情交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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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向在這段艱難時期運作奧運會的相關人員和義工,表達感激之情。最後得到這樣丟臉的結果,我真的很抱歉。」古典式摔跤選手文田健一郎在僅得銀牌後泣不成聲,完全想像不出,這是出自一名銀牌得主口中。

文田健一郎在錯失金牌後哭成淚人。(Getty Images)

懺悔反映荒謬與不寬容成功標準

然而在今屆奧運,不難看見日本運動員因失金而道歉。25歲的向翔一朗在柔道混合團體決賽中,敗予法國後也道歉起來:「我本想承受多一點,我對團隊裏的每個人都感到抱歉。」而日本金牌希望、前世界「一姐」清水希容在空手道形項目中取得銀牌後,未有拿起銀牌拍照,賽後也向日本大眾道歉。

《紐約時報》在報道指出,日本選手取得銀牌的懺悔表現,似乎反映一種荒謬與不寬容的成功標準,而他們的悔疚通常是在日本媒體連番尖銳的提問之後出現,畢竟日本是主辦國,亦是在新冠肺炎疫情令日本大眾的爭議聲下進行,令選手肩上的壓力更沉重。

清水希容流下悔恨的眼淚。(Getty Images)

日本運動員工會代表律師山崎卓也亦坦言,「假如選手不為只取得銀牌道歉,可能會招來批評。」他指出,日本運動員從小就被灌輸「不是只為自己而戰」這根深柢固的觀念,他們背負的是大人、師長、父母、長輩等期待。

摔跤選手文田健一郎的道歉也可能是有違父親寄望的壓力,他父親是一位著名的摔跤教練,文田在接受日本NHK電視台採訪時,就說自己在取得銀牌後不敢接電話,「我無法接電話,我不知道該對父親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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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界「一姐」清水希容在空手道形項目中取得銀牌,賽後也向日本大眾道歉。(Getty Images)

《紐約時報》同時分析,「日本人道歉」其實也不止於在運動場上,更似是一種文化。當訪客踏入別人家中時,他們會在口頭說聲「對不起」、「不好意思」;休假的員工會為給同事增加負擔道歉、火車遲了一分鐘甚至提前幾秒鐘,列車長也會表示深深的遺憾。一般來說,道歉是一種習慣,而不是責任的聲明。

相反在香港,空手道女將劉慕裳在形項目取得銅牌,香港市民感謝她的努力,以她為榮。(楊宇翹攝)
向翔一朗在柔道混合團體決賽中落敗後也道歉。(Getty Images)

前奧運選手:付出了努力沒必要道歉

事實上,並不是只有日本選手在錯失金牌後感到沮喪,中國選手廖秋雲在贏得女子舉重銀牌後遺憾落淚,美國女足在4強不敵加拿大後,球員萊特(Carli Lloyd)蹲在球場上雙手抱頭,她賽後坦言很沮喪。不同的是,二人沒有道歉。

報道引用馬拉松運動員有森裕子的例子,曾因為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謙遜」而受到公眾批評。有森曾在92年巴塞隆拿奧運獲得銀牌,並在下一屆的96年亞特蘭大奧運獲得銅牌。她在亞特蘭大奪牌後表示為自己感到驕傲,隨即惹來一些日媒指責她自戀。

有森說理解為什麼日本運動員不斷道歉,因可以表達一種感激之情,「但我想支持者知道,運動員已付出足夠努力,所以沒必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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