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足.短說|遠離香港煩囂闖歐洲小國 韋婉婷純享足球的每分每秒
「食飯要諗足球,瞓覺要諗足球,無時無刻都要諗足球。」
好友昔日在集訓時的一番話,韋婉婷至今刻骨銘心,而她也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
這位27歲女將上月外流阿爾巴尼亞女子聯賽球隊Vllaznia,首度成為全職球員,「毫無顧慮地踢波,原來係咁正!」在這歐洲小國,她覓得夢寐以求的生活,卻後悔一切來得太遲,「有些事習慣了就改不動,希望香港球員記得,趁後生就應放膽去試。」
自從張煒琪在2017年赴澳洲落班,秦正行及鍾貝琪近年亦先後加盟英國球會,本地女將外流漸成趨勢。然而誰也沒想過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各地均採取「封關」措施之際,竟傳來韋婉婷外闖阿爾巴尼亞女足勁旅Vllaznia的消息。
冀征歐洲頂級舞台 疫情下毅然離港
這位女將原來去年初已透過電郵向多間歐洲球會自薦,至今年終獲Vllaznia邀請試腳,對方承諾負責來回機票及食宿等開支。縱然現況讓家人擔心其安危,韋婉卻認為機會難逢,「當初收到消息後緊張又期待,擔心當地足球水平會否很高?不過也相信新環境、新挑戰會令我成長。我很重視這次機會,視它為一個落腳點,去測試自己可否再進一步。」
韋婉早年赴美國升學,曾因貪玩而放棄足球;畢業後回流亦受傷患困擾而短暫退出球圈。她重返綠茵場後逐漸成為本地班霸公民及港隊主力,大可繼續留在舒適圈中,惟「女子歐聯」四個字,讓她鼓起勇氣。「我幻想中的女子歐聯是歐洲頂級賽事,加上以往大多跟亞洲球員交手,希望有機會接觸這個平台,見識一下歐洲足球有多優秀。」
在香港要顧慮的事太多,時間總是就住就住。現時全職的唯一煩惱,就是如何令自己踢好一點,好正!
想做就做 夢寐以求的全職球員生活
記得在韋婉外流之初,記者欲查詢此趟旅程細節,她卻希望保持低調,先專注足球,待試腳成功才逐一交待。或許正因如此,韋婉坦言抵埗時「一心掛住踢波」,想法蓋過了徬徨。
「去年到日本五人足球聯賽試腳,若當時選擇留效,要兼顧足球及工作,生活模式跟香港十分相似,所以才決定放棄。不過在這裏(阿爾巴尼亞)真的只有足球!」
韋婉在訪問間不下一次說過,鍾愛這種全職訓練模式,「很渴望這種生活,在香港,單是健身已有很多顧慮。例如要趕時間教波、擔心有沒有足夠體能應付晚上練習......時間好像永遠都『就住就住』。」
相反,韋婉在阿國生活相當充實,早上8至10時晨操一課,之後跟隊友吃早餐、散步,下午再到健身室鍛鍊,任何事也隨心所欲,她感嘆終於找到了這種夢寐以求的感覺,「好正!在這裏唯一的煩惱,就是如何操弗自己,讓自己踢好一點。」
以往收工後很累,容易有惰性,但我現在是全職球員,無論多攰都要出盡全力。
香港難以追趕的距離
現時與7位隊友居於同一屋簷下,韋婉透露隊友們作息定時、注重飲食,逼使自己更認真對待全職球員的身份。「在香港大家也是收工後趕到球場,本身已經很累,訓練時容易有惰性。可是在這裏,我是全職球員,無論多攰都要出盡全力,否則就會被罵。」
在港時平均每周只練3至4課,韋婉亦在球會及港隊間兩邊走,幾課練習由不同教練主持,訓練內容或未能互相配合。然而阿國的訓練又是另一個世界,「這裏雖沒光鮮的裝潢,但簡單的設備經已足夠。練習場地都是固定的,這一點在香港很難做到。而每課都是跟同一班人,教練在控制訓練量上更得手應手,可按球員的狀態去調節。」
如在放大鏡下的歐洲足球
外流短短一個月,韋婉已七度為Vllaznia正選上陣,讓她體會最深的是歐洲體力化的踢法。「這裏跟在日本試腳時的逼搶同樣明快,但日本球員幫波的距離很近,歐洲球員卻因有腳力,會站在遠一點的位置支援,所以我無論跑動、傳球力度都要用多點力量,場上每個動作猶如『放大』了一樣。」
韋婉又認為,歐洲球員未如日本或亞洲球員注重細節,踢法較粗糙,「所以我要花點時間去摸索,看看如何跟隊友配合。」
雖然香港跟歐洲於踢法、訓練模式,以至生活文化上都存在差異,但韋婉憑着對足球的熱愛,自信可慢慢適應。不過至今她仍是隊內唯一一位並非以阿爾巴尼亞語為母語的球員,平日聊天也要依靠個別隊友以英文翻譯,「語言」成為她難以跨越的障礙。
「場外理解不到她們的對話,我認為沒甚麼大不了,始終我是來踢波的。可是在場上就只得我無法跟教練及隊友直接溝通,會影響表現;這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解決,所以有點難受。」
有人曾跟我說:要無時無刻都諗住足球。既然我正在實現這件事,多辛苦也值得。
銘記戰友一番話 有她們才有現在的我
隻身到異地追尋夢想,有苦自己知。然而戰友過去的一句說話,叫韋婉這段期間咬緊牙關走下去。
「在一次集訓時有人曾跟我說:『難得去集訓,就是要食飯諗足球,瞓覺諗足球,無時無刻都要諗住足球。』雖然現時非集訓,但我每日也在實現這件事,所以很開心,多辛苦也值得。」韋婉雖沒有透露這名戰友的名字或身份,但相信她倆之間為足球而奮鬥的回憶,是她堅持的最大動力。
而過去一個月,韋婉收到無數朋友送上支持,回想起每番鼓勵的說話,她不禁哽咽,「其實不只是這段時間,3年前我陷入了人生的低潮,踢得不太好,但很多人仍願意信任我,幫我捱過難關,才有現在這個我。」
最心痛是 踢得太遲
結果韋婉沒有辜負大家期望,她協助Vllaznia達成本地聯賽7連霸,是繼張煒琪後,第二位在海外贏取錦標的香港女將
看見韋婉在奪冠後拿着區旗慶祝的照片,記者也很替她高興,可是這位女生一貫地謙厚,並沒視冠軍為人生成就之一,反當作是個「見證」而已,「我不敢說是揚威海外,就只是一位香港球員代表當地球會捧盃罷了。若說歸屬感的話,我寧願代表香港隊去贏一場比賽。」
後悔自己來得太遲,很多動作定了形,想改也未必改到。
韋婉的外流再度引起大眾對香港女足的關注,她希望自己的經歷能為後輩們提供一點動力及勇氣,「大家會知道原來這件事是可以做到的,希望她們有心、有夢想的的話,就去做吧。」
27歲的韋婉也不諱言,直至在當地練習時才察覺自身的不足。「來到這裏才發現我有很多動作已經定了形,想改也未必改到,進步空間很少。尤其在埋門方面明顯跟歐洲球員有差別,無論動作、技術、心態等都未達基本要求。」
她呼籲香港的年青球員應把握青春,盡早尋求挑戰,「希望香港的年青球員,20歲前有機會的話就放膽去試。愈早外流及訓練,定可更易適應及提升自己,避免跟我一樣,後悔一切來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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