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P Kobe.球評】最接近「神」的男人 不完美的真英雄高比拜仁
無論你喜不喜歡高比拜仁(Kobe Bryant),只要熱愛籃球,也不得不由衷佩服他的精堪球技。
身為「籃球之神」米高佐敦(Michael Jordan)的NBA接班人,他一直渴望超越對方,種種不完美,看似令他停留在最接近「神」的位置。
百花齊放的NBA,幾乎每個年代都有一班耀眼球星。1980-90年代米高佐敦憑實力加上因緣際會躍上前人攀不上的神壇,較「波神」年輕15載的高比拜仁就是最接近神的男人。
NBA造神記
對MJ說因緣際會絕無貶義,純粹以冠軍指環次數,他及不上擁有11枚冠軍指環的「Bill叔叔」羅素(Bill Russell);論得分紀錄,他及不上「長人」渣巴(Kareem Abdul-Jabbar);說衝擊球迷官能感受,單場過百的張伯倫(Wilt Chamberlain)無出其右;談經典對決,公牛兩大王朝遇上的阻力,怎也及不上湖人對塞爾特人之間的巔峰之爭。
佐敦出道的80年代,正值湖人巔峰期,星光熠熠的洛杉磯,最炫目的巨星是較他年長4年的魔術手莊遜(Magic Johnson)。MJ這小子很特別,有膽識也有能力,但沉悶的工業城芝加哥新丁,怎也及不上紙醉金迷的洛杉磯金童,何況球隊正值冠軍指環收成期,公牛還什麼也不是。
91年總決賽正是公牛對湖人,MJ領軍4:1掃走公牛史上個座總冠軍,同年底Magic宣布感染HIV病毒,形象掃地,屬於米高佐敦的年代正式到臨。
MJ的小偷
能成為一代巨星,能力超班之餘,話題性亦相當重要。MJ獨步天下的超強騰空力學也學不來,不過上籃時不自覺的伸脷動作、為避過對手攔截的Fadeaway(後仰跳投),成為全球萬千青少年的模彷對象。
初出道的高比,正是佐敦不少招牌動作的「小偷」。他曾在訪問中承認,「我很感謝米高和各位前輩,因為我在他們身上獲益良多……我從他們身上偷走一些動作。」
1996年出道,當時已是MJ生涯後期,他的出現令世人驚歎MJ接班人出現,這個充滿傲氣的小子卻揚言:「我不想當下一個米高佐敦,我只想當高比拜仁」,MJ曾在接受訪問時笑言,「即使他偷走我所有動作,但那是OK的,我仍然如弟弟一樣愛他。」
神壇之路
米高佐敦先後為公牛開創兩大王朝,六奪NBA總冠軍、十次成為常規賽得分王,而且打法攻守兼備,無論個人能力和戰績均是名人堂的殿堂級數。他獨一無二、能獲公認為史上最佳(GOAT/Greatest of All Time)之處,在於他同時是個了不起的領袖:一個簡單問題,除了柏賓(Scottie Pippen),你能逐一數算出公牛王朝的隊友嗎?
稱霸1991-93年的第一王朝,大概只有「眼鏡蛇」格蘭(Horace Grant)較為人熟悉;第二王朝外線有卡爾(Steve Kerr)和古高(Toni Kukoc),防守有朗夏柏(Ron Harper)和洛文(Dennis Rodman),陣容完整不少,中鋒是誰?「澳洲牛」朗尼(Luc Longley)和加拿大球員威靈頓(Bill Wennington)!兩個七呎中鋒有身型卻笨重,幾乎是被取笑對象,成為MJ隊友後,他們竟可發揮所長,適時得分、擋球、搶籃板。讓一眾看似平庸甚至不被看好的球員,升格至似模似樣,正是MJ獨有魅力所在。古往今來,能有近似效果的體壇名將,大概只有阿根廷足球名宿馬勒當拿,再多一個應該已是葡萄牙國家隊的C朗拿度。
除此之外MJ的驚人鬥志,也為人津津樂道。已經記不起多少次,球隊在首三節落後十多分、甚至是廿分的情況下,第四節憑他一己之力帶領球隊贏波,這種情況在季後賽和總決賽更是「老是常出現」。1997對爵士的總決賽第5戰,場數2:2平手,MJ賽前已有流感症狀非常不舒服,他照樣落場打足44分鐘,每逢暫停或休息時間,他都辛苦得攤在後備席上,如此狀態之下他仍獨得38分領軍90:88取勝。有一種感覺,就是只要MJ一落場,他就有辦法取勝。籃球是5人上場的團隊運動,他就是有本事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一次又一次難以置信的超現實表現,令佐敦被封為「籃球之神」,他的存在超越所有前輩,也不是統計數字能夠說得清。
高比的天使與魔鬼
高比拜仁的生涯與MJ後期重疊,世代交替的意味強於競爭對敵。個人能力高比早已跟MJ不相伯仲,世人挑剔他的主要是球風「獨食」的問題,而且沒有MJ的大佬風範,連跟好拍檔奧尼爾亦時有爭拗。帶領湖人2000至2002年三連霸,班底較公牛王朝級數高出一點點,捧盃過程大致順遂,總令人覺得欠缺一些傳奇。
正當球隊順風順水、事業如日中天,不料2003年夏天高比捲入強姦案醜聞,一名19歲酒店女職員指控正在科羅拉多預備進行膝部手術的高比,在他的酒店房內把她強姦。高比承認曾跟對方發生性行為,但否認強姦指控。此事一夜之間令NBA金童形象全面插水,大多數贊助商和代言合約離他而去,事件最終因女事主拒絕出庭作證不了了之,卻狠狠將高比從愈來愈接近神壇的位置上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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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訊爆炸年代下的犧牲品
不少NBA巨星生活糜爛,Magic因濫交染上HIV,其實MJ也曾多次背着太太出軌,他們活在互聯網才剛起步,社交媒體尚未發展的年代,醜聞未被發大。相反高比的生涯正值網上新聞高速發展,一副「百彈齋主」的網民(或酸民)心態成為新潮流,高比是在這股新力量下首位全球體壇巨星,自然首當其衝。
活在資訊爆炸年代,高比的強姦、出軌、與隊友不和等醜聞,被幾何級數放至最大,至於他為事業和家庭犧牲睡眠時間,每天4時起床苦練,不斷學習新技術令自己變得更強大,或是浪子回頭成為好丈夫、好爸爸,對不起,被刻畫成反派角色的人,不配有大篇幅正面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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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變24 進化再重生
經過這次打擊,高比為自己改了一個黑曼巴(Black Mamba)的稱號,黑曼巴是世上其中一款毒性最強而且速度極高的毒蛇,他很喜歡背後代表的攻擊性、靈巧和強悍,某程度亦意味他以更強姿態重生。
2004年湖人在總決賽落敗,奧尼爾被賣到熱火,球隊再次進入重組期。這段時期的高比再度進化,職業生涯前半段,他或多或少受模彷米高佐敦的陰影籠罩,不過重生過後,他已脫胎換骨,揮灑自如真正成為最強的自己。
2006/07球季,他由8號改穿高中時期慣常穿著的24號球衣重新出發,「當我穿上8號球衣加盟NBA,真的希望『插旗』示警,證明自己屬於這裏,是聯盟其中一個最優秀的,我用無盡的體能和攻擊性追逐前輩們。」高比當年解釋,「24號代表成長,身體能力不再一樣,但成熟程度提升。婚姻和孩子,令我開始有一個新覺悟:我已是隊中較資深的成員了,不再是最年輕一個,一切也在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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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湖人堅守20年
現今世代要找生涯只效力一支球隊的NBA球星,真的是寥寥可數,明知奧尼爾的離去,球隊會步入一段重組期,高比一直留守湖人。無論球隊順逆,他也要令自己更強大,不會因隊友變弱求去。2008年當知道加素(Pau Gasol)即將被灰熊交易到湖人,新隊友抵達洛杉磯報到時已是半夜1時,但高比仍照樣拍門跟加素商討未來,後者憶述:「對我來說Kobe是個真正的領袖,他傳達的訊息十分清楚: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浪費,由這一刻開始,我們要拿下這冠軍指環。」
就是這樣,湖人2008年再次晉身總決賽,落敗後,年過30的高比在2009、2010年捲土重來接連奪冠。的而且確,傳奇味道也許及不上發高燒拿38分,或是不斷在總決賽第四節大爆發的MJ,因為高比總是一早已在努力令自己和球隊變得更強,奪標過程相對輕鬆,也可看成是不用「臨急抱佛腳」而已,冠軍含金量不應就此遭貶低。在世人沒有發覺的時候,他已悄悄達到「神」一樣的高度。
不一樣的Legacy
從來就不應該以二分法來判別一個人,像高比如此個性鮮明的人物尤其如此。你未必認同他的觀點和做法,甚至認定他自私成性,與此同時,對湖人的忠實,為理想的堅持,對籃球一顆永恆不變真心,同樣屬於高比拜仁。
正如他生前所言,「我不想當下一個米高佐敦,我只想當高比拜仁」,20年的NBA生涯,數不清的精彩片段,他做到了。他未必是人人公認的籃球之神,入到總決賽也曾落敗,性格也不完美,卻是傾盡一生心力為籃球運動貢獻的真英雄。相比MJ與高比,個人能力同樣出眾的勒邦占士,似乎不在同一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