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賦》劇評:權鬥遜甄嬛、愛情難及如懿 章子怡慘遭劇本耽誤

撰文:外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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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怡第一次出演的電視劇《上陽賦》,豆瓣只有6.2分。這部從導演到演員匯集了國內最頂尖電影班底的電視劇,開局那幾天被說得一無是處。「新人」章子怡被罵得最慘。從「38歲的時候演15歲」這個論點發散開之後,手握多座影后獎杯的她甚至被評價沒有演技。

章子怡的演技難道還需要討論?電視劇和電影不同,把問題歸咎到一個演員身上實在有失公允。即便近期劇的口碑有所回升,不少人表示「自打嘴巴」、「喜歡」,但它被看低的本質並沒有改變:影后演的瑪麗蘇(意即不真實劇情)再高質量,也還是瑪麗蘇!張藝謀曾叫章子怡不要拍電視劇。的確,不管電視劇現在多熱、多捧人、多能賺錢,電影明星好好做電影的事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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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部花了大價錢的古裝偶像劇

首先還是要簡單說說《上陽賦》的劇情:章子怡扮演的上陽郡主王儇,父親是世家族長,母親是長公主,身世顯赫,有「得之得天下」一說。當所有皇子都使出渾身解數爭奪她時,她的父親將她許配給出身寒微的豫章王蕭綦。原本沒有感情的夫妻倆,因為一次次危機、一次次心心相印,先婚後愛,終成眷屬。為何有人從不喜歡變喜歡?

(《上陽賦》劇照)

我找遍各大論壇,發現大家追劇的理由五花八門,但都離不開「支持CP」。人類的本質就是「支持CP」。雖然扮演蕭綦的周一圍已是「四大油(膩)王」之一,但演技還是過硬,加上在章子怡的氣場下莫名去油,對手戲火花四濺。質感也可圈可點。當近年大多古裝劇都離不開慘白的濾鏡和蹩腳的演技,一部畫風古樸、全員演技在線的劇確實像及時雨。雖然之前都一窩蜂嘲諷章子怡尷尬的撅嘴少女,但脫離了這個時間點之後,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說實話,從佈景道具到演員演技,確實沒有一環掉了鍊子,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拔高了某類電視劇的門檻。但你想要樂在其中,還得有個大前提:只把《上陽賦》當作一部爽爽爽、美美美的古裝偶像劇,不要上升任何價值。恰恰是因為這一群總是在觀眾面前展現複雜人生的超強班底,忽然很努力地去演出一個架空的低幼世界觀——老戲骨們玩煮飯仔,確實是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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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女主不起來的《上陽賦》

2017年年底官宣的時候,《上陽賦》備受期待。改變的原著小說《帝王業》是大IP,男女主角是國際章和還沒油膩化的演技派週一圍,做配的惠英紅、于和偉、左小青都是演技響噹噹的人物,製作方都是章子怡才能請到的電影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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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導演侯詠,是《我的父親母親》等張藝謀作品的攝影師,導演過《茉莉花開》; 攝影指導菲利浦·勒素,是《一代宗師》的攝影師, 美術總監韓忠,代表作《十面埋伏》、《英雄》。如果不是章子怡,你很難想像這些人會聚在一起共譜一曲瑪麗蘇。

但轉眼過去三年,古裝劇落寞,大女主變味,服裝﹑化妝﹑道具做得再精美,2005開始連載的《帝王業》注定很難登上2021年的船。你要說這是大女主,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所有的角色和劇情都圍繞王儇展開,海報上也是一枝獨秀,權重更是拳打甄嬛、腳踩如懿。

但今天對大女主的定義早已越過了戲份的多少,更多的在於女性獨立身份的一種認同感。而在古裝劇中,限於歷史固有的規則,不管你是皇后還是公主,歸根到底還是皇上的附庸,權力的來源依然來自父親或是丈夫。即便電視劇已經盡力刻畫王儇的聰慧,但你很難想像一個會走在路上突然跳舞的美女心思有多麼深沉。比起用經不起推敲的奇蹟橋段印證蒼白的智力,還是身份和美貌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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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觀是衡量影視劇深度和水準的重要一環,但我反省,在偶像劇中尋找意義確實是自找苦難。那忽略女主到底「大不大」的問題,它是一部動人的愛情電視劇嗎?還差不少口氣。砸了大價錢的製作給王儇和蕭綦的愛情增添了幾分風塵僕僕和動人心魄,但實際上她目前所經歷的所有驚險還抵不上如懿被侍女陷害一次。在瑪麗蘇的世界觀裡,你不能去追求深邃和蕩氣迴腸,夠蘇就好。

很顯然,原著十幾年前的梗到今天已經不新鮮了,編劇就決定加量。光是女主從樓上掉下來被接住都在短短幾集內演了三次,青梅竹馬三皇子一次,蕭綦兩次(第二次是假王儇)。 你這又不是買股猜老公的《請回答》系列,就不要給男角色們安排這麼考驗眼力又相似的工作了吧?現實裡不弔威亞這麼做真的很容易壓斷手的!

光是女主從樓上掉下來被接住都在短短幾集內演了三次。(《上陽賦》劇照)

剛好,蕭綦還就因此對王儇一見鍾情了,當晚害相思吹了半夜的葉子。權力階級的愛情就是比一般人簡單,反正你有權我有兵,我保護世界也保護你。但你又不能不承認你要是蕭綦也要立刻栽倒在王儇的睡裙下。即便很多人詬病章子怡老了,但她只要不撅嘴真是美得出奇。這張打敗大銀幕的臉出現在網劇裡,殺得更狠了,美艷和清冷兩款造型都滿足,任君選擇。

但美歸美,你又不得不承認這兩人年紀都不小了。雖然大批觀眾拍手磕到了,但看著周一圍那張在古代足以兒孫滿堂的臉挑著章子怡的下巴,說「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同生共死的女人」,我身上的雞皮疙瘩足以站立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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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被交口稱讚的「上藥環節」,很多人感受到了兩人之間極強的張力——但朋友們,這股張力不屬於王儇和蕭綦,而是屬於演技過硬的章子怡和周一圍。哪怕給章子怡上藥的是個太監,她也能難以自製地抓床板。解決中年女演員危機的方法,根本不是40歲再去演瑪麗蘇。更何況,能在中年還有演瑪麗蘇的機會,根本就不是有危機的一般女演員。

3. 大明星下凡,穿不對衣裳

到今天,大明星下凡已經無一例外的失敗了。周迅的《如懿傳》無奈轉網播,開頭的少女時期被說醜,哪怕後期演技爆炸也沒救回來;湯唯的《大明風華》更是一滴水花都沒激起,灰溜溜開播灰溜溜收尾;如今的《上陽賦》熱度倒是不小,但評分也是最差的。幾年前或許很難相信,古裝「大女主」是最不適合大明星們的劇本。故事總是從10來歲說起,但大明星們的年紀都不小了,扮少女並不十分如意。

以女主為世界中心的情節發展,經不起半分細想,全靠一張嘴推動劇情。乍一看上去這人好討人喜歡,哪裡討人喜歡就是說不清楚。 如果說《甄嬛傳》、《如懿傳》至少展現了一種愛情的幻滅,多少和成年人的世界沾邊;那《上陽賦》這樣升級打怪走上人生巔峰的簡直是一碗過了期的八寶粥,什麼元素都有,但什麼元素都不合時宜。

就像很多人說章子怡演及笄演出了登基那味。的確,她站在那裡給人感覺就是滿級的boss,渾身裝備都是金閃閃的,通身的氣度感覺下一秒就要從身後抽一把劍砍死狗皇帝。哪怕來個太后攝政王之戀,也比15歲少女先婚後愛強啊!因此即便「自打嘴巴」的聲量並不小,《上陽賦》的評分有了微弱的漲幅,但依然很難有質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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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沒問題、製作也沒問題,但劇情和台詞都不像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說得出口的。換成幾個小年輕演倒也能當作俗套古偶感動幾次,但這群演員都是厲害的老戲骨啊!他們越是認真、越是全身心的出演如此不合理的劇情,越讓人覺得違和。 不管宣傳如何大吹特吹製作有多宏大,製作本身還是為劇情和人物服務,還是看那個穿衣服的人。可惜《上陽賦》不是章子怡那件衣裳,也不是觀眾想要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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