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矚目配角】張松枝拍《封神榜》被硬cut戲份:其他人要多啲戲嘛
演員最大的幸福,是能夠遇上一個可以給自己發揮的機會,如果真的等到了定必「十倍奉還」,全力「瞓身」,張松枝等待了25年才有這個機會,剛播完的《二月廿九》他飾演晨叔,演出不慍不火但搶鏡,原來當時接到這個角色,張松枝只收到三行字,他說:「劇本得三行字同錢俾我啫,然後就叫我去諗,佢哋俾好大嘅空間演員去發揮,我同佢哋講要三樣嘢,漁夫背心、老花眼鏡、染髮,佢哋好信我,拍ViuTV係一種享受嚟!」
攝影:劉智源
短片:呂榮棟、徐偉海
剪接:呂榮棟
專訪場地提供:小時光 scoool
張松枝25歲加入TVB藝訓班做演員,霎眼間已年過50,入行四分一世紀,他終於等到《二月廿九》「辰叔」這個角色,讓不只是戴着老花眼鏡消遣時間的觀眾,而是會在「連登」跟導演和演員即時互動的網民觀眾深深記住。這班「奀皮鬼」一邊看劇,一邊用鍵盤為張松枝起了花名,叫「張松妓」,就算他起初有點不喜歡,但很快知道其實那是一種被年輕人接受的「認證」,甚至乎一併參與,與年輕一代接軌。那是張松枝離開無綫,轉投港視,再經歷政府不發牌的連串低谷後的覺悟:沒有種種不同的經歷,算真正見過世面、真的能成為真正的演員嗎?
初入行以陶大宇為目標 望能由小演員爬上去做主角
張松枝自小於藍田長大,是一名名副其實的「屋村仔」,16歲時被廣告公司發掘拍廣告,之後在朋友介紹下拍了差不多一千個卡拉OK的MV,直到1994年加入TVB入讀藝員訓練班,正式展開演員之路。他入行初時由低做起,第一部角色就是在《刑事偵緝檔案II》中飾演一個CID甲,在1995年他接受訪問中提過,希望能成為像陶大宇一樣獨當一面的演員:「我當時嘅心態就係,『我都要學佢咁樣,雖然我只係做細嘅,做個路人甲乙,但我畀心機慢慢做,我都可以去到好似陶大宇咁樣』,就係咁樣朝住呢個目標。」
演員最想電視台可以「能者居之」
然而,他在TVB做着做着就發現,小角色原來永遠都會只會原地踏步,苦無機會令他相當泄氣:「TVB嗰陣時有套《封神榜》,我做周武王姬發,本來好重戲,佢講我聽話要hold我100日,唔可以拍其他嘢喇,但去到最後我只係拍咗三日。咁有幾多吖?就係呢種嘢,係「講一套做一套」!因為其他人要多啲戲吖嘛,咪只好刪減你囉。」他認為要有好的電視劇,以及令演員有進步,首先就要有「能者居之」的思維:「就算你係一個新人,點都好,我擺個角色出嚟,你哋嚟casting吖,你做得到合格嘅,主角都有得畀你做,唔使話欽點邊個做主角!總之你有本事,casting OK嘅,就畀你做。呢種態度咪覺得你有機會囉!」他口中的正正就是政府拒絕發牌的港視。
經歷人生低潮 上天為他打開另一扇門
由於政府當年沒有發牌給港視,導致當時剛成為人父的張松枝立馬跌入人生低潮,他當時甚至乎考慮過結束演員生涯轉行做紮鐵。不過現在回想過來,他坦言當時只是在「發晦氣」:「政府搞到呢個演藝圈咁樣,話咗發牌又唔發牌,咁你想我點啫?你掛住起機場起三跑,咁我哋全部去做地盤咪OK囉!」張松枝後來一直堅持沒有放棄,轉戰電影圈後甚至乎遇上改變他命運的劇本,就是在2018年與周潤發、郭富城在電影《無雙》合作,更首次踏上《金像獎》紅地氈和頒獎台,這是他覺得作為演員覺得最抬得起頭的一刻。
演員有創作空間 演繹更有個人特色
來到第四間電視台,他坦言ViuTV給他的感覺很不同,除了有高水準的製作和班底之外,對演員有很大的自由度,甚至乎會放手讓演員全權參與劇本創作:「我叫做係一種享受,因為ViuTV拍嘅嘢係好生活化,畀你好大嘅自由度,好相信演員嘅表現,畀個角色你就會交晒畀你,寫三行字,然後你要去諗,演員嘅空間有幾大由你去創作。」
在《二月廿九》中飾演過着行屍走肉生活的「辰叔」,每個細節其實都是來自張松枝自己的構思:「我問導演個角色背景係點,佢話可能係做生意,喺日本做生意識到個女朋友,然後我話:『咦,咁唔夠㗎喎!』,於是我同佢講:『我諗到我嘅背景喇,我係一個賽車手,去到日本賽車就識到一個日本女仔』,因為一個賽車手係有呢種火爆性格㗎嘛,好高傲、固執,做生意嘅人係冇呢種性格!」
雖然已經年屆50,不過張松枝卻與「老」說不上關係,驟眼看亦最多只有40歲,要飾演劇中辰叔這個老年角色,其實除了要有精湛的演技,由眼神、語氣、表情、站姿和動作等等下苦功之外,要真正演出老人味道,就必須要豁出去。於是,張松枝充滿起勁地向90後的年輕導演羅嘉駿提議,該如何營造他心中辰叔的形象,包括留鬚、染白髮,戴老花眼鏡,和穿一件漁夫背心,統統由他自己話事。
保持年輕最緊要向年輕人學習
「同後生仔做,唔係話佢做少咗,佢係俾空間你,佢信得過你先畀空間你去創作。」張松枝笑言,覺得離開TVB後最大的得著,就是多了機會與年輕新血合作,不單做事模式截然不同,甚至乎連自己的心態亦有所改變,變得更年輕:「好多啲後生仔講嘅潮語,有啲位我喺唔識、唔知嘅。我同佢哋傾偈,聽下聽下其實都收到好多料,其實玩IG(Instagram)都係佢哋教我㗎!同埋佢哋講嘅語氣係好特別嘅,『咿呀呀咿呀呀』係有節奏嘅,我係學呢樣嘢,喺做戲方面係會做得返,幾得意!」
ViuTV觀眾層夠有質素 TVB係咁先
不少香港人認為,香港電視圈之所以逐漸走下坡步向滅亡,是因為TVB停滯不前不懂改進,而張松枝就認為,ViuTV令他重拾曙光,很有條件把大台擊敗,亦相信能夠拯救垂死的香港電視圈:「係要時間嘅,始終觀眾層嚟講睇TVB嘅人係多,唔可以話少,始終香港已經老年化,係好需要類似TVB嘅劇去消磨時間。所以我哋唔緊要,雖然ViuTV係俾人感覺收視低,但我哋嘅觀眾層係一班好有質素嘅觀眾!」
搏殺過、迷惘過,今日站在我們面前的張松枝,終於憑深刻的演出走進觀眾心裏,改變了人生,亦找到了自己做演員的快樂和幸福:「好怪嘅,有時演員嘅心態就係,自己覺得應該仲可以嘅,咪試多三個月先囉,又試多啲又試多啲,又試到真係得喎!」有人說,以前未能備受TVB重視的他現時終於能一雪前恥,他搖頭否認:「佢哋講得過份咗,我只係遇到好好嘅角色發揮,叫做『一鳴驚人』會好啲。」那麼現時達到陶大宇的水平了嗎?他謙虛笑道:「而家?仲未達到!佢好犀利,我仲有排追。而家去到咁嘅年紀,有工開、有好角色、開心,咁就得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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