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馮素波78歲突開IG勁吸後生Fans　初衷為與移民兒子保持聯繫

馮素波（波姐）由童星出道，從小到大都是配角，她甚至表示到70幾歲都冇觀眾叫得出她的名字；然而隨著近年與MIRROR合作、與盧瀚霆（Anson Lo）撞樣、開設IG和YouTube等等，令波姐人氣急升，更吸印了很多年輕Fans，開口埋口叫她「嫲嫲」。

不過原來波姐失驚無神開IG，最大原因是為了她那移了民的兒子，想向對方報平安。而講到家人，亦不得不提他的父親馮峰及妹妹馮寶寶，波姐表示自己冇因為與妹妹的差別待遇生氣，但另一母親的一句話，亦確實曾令她寧願賺少啲錢，也堅拒用「馮寶寶親姊」的名字工作。

場地：Yamm

父親曾指馮寶寶才是明星　自知非主角從未怪責家人

馮峰曾對波姐講過「全個廠熄晒燈等你妹妹都得，等你就唔得，佢係明星，你唔係。」的確，馮素波雖然一出道就與李小龍拍《細路祥》，但名字確實不及當時炙手可熱的馮寶寶響亮，有指時至今日，馮寶寶童星時期的多產紀錄，至今在華人社會仍無人可破。不難想像，當其時即使你自己不去與人比較，外間、家人的差別待遇，對一個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子來說，多少還是會有影響，感到不是味兒。有段時間，記者上來屋企訪問、拍攝妹妹，波姐故意提早出門；影大合照時刻意不企馮寶寶身邊，企到最側，心想反正最終記者都會把自己剪走，也算是一種反抗行為吧，「我唔俾你影呀，我早過你起身，夜過你返去。」並憶述那時常常去「七公主」之一的沈芝華家中過夜。

不過對於爸爸這番話，波姐認為委屈多於傷害，她明明早到，但因為妹妹紅，所以化妝、換衫全部讓妹妹優先，工作人員幫波姐化妝化到一半都馬上走去服侍馮寶寶，就連入廠，對方都有人抱入去，她卻要用腳行，令波姐被爸爸訓話，「我爸爸話我以後唔可以遲入廠，因為我入到去，佢（馮寶寶）已經埋咗位，我仲喺度紮緊條腰帶。嗰時拍《紮腳小紅娘》，古裝嚟㗎嘛，全廠熄晒燈等佢都得，佢話尿急或者大便急，真係要熄晒燈畀佢去廁所，唔知佢入廁所要入幾耐。我爸爸就係咁解釋畀我聽，唔係等佢嘅問題，係一個細路哥佢紅，你要明白呢個遊戲係咁玩。」

不過，波姐認為父親其實已經很善意，如果是外面的導演已經鬧爆她，她試過演八仙，飾演何仙姑，被安排最後一個講對白，結果「食螺絲」，導演立即發火問：「你使唔使出嚟撈㗎？你唔識撈？你爸爸有冇教你㗎？」她既生氣，卻又覺得自己影衰了爸爸，心想：「我喺出面賺人哋嘅錢，關我爸爸咩事？」而波姐的媽媽，很早已為她做心理輔導，叫她別諗住做主角，問到會否感不服氣，為何妹妹可做主角、自己則不可，波姐認為母親其實睇通世情才會這樣說，叫她當打份工，「佢話做主角係好辛苦，要付出好多，如果做一個配角，唔會傷害個心咁多，我媽媽係驚我傷心，所以佢講話你唔好恨做主角，做配角咪幾好，套套戲都有。」

波姐續說：「如果到有一日佢話你一定要做主角，畀個壓迫你，你做唔到，睇得通嘅就快啲搵頭家嫁咗佢啫，睇唔通嘅會自殺死，舊時好多人睇唔通咪自己自殺死，我媽媽就驚我有啲咁嘅心態。」那麼，她就真的那麼安分，沒想過要做主角嗎？她立即否認：「當然想做主角啦，個個後生入行都想，唔係我咁辛苦學咁多嘢做咩？你後生一定想做叻嗰個，但係你做唔到嘅時候，咪唯有自己諗方法搵食，原來我有一把聲，我可以唱歌，有現金攞，咁咪唱歌囉。」

對於父母、妹妹，波姐從未生他們的氣：「冇，呢樣嘢冇得嬲嘅，你唔會嬲呢樣嘢唔公平，因為你入呢一行你已經知道你唔係明星，就係咁㗎啦，你做到大嘅時候，自然有人奉承你。」對比一般人入行，波姐深明自己的起步已舒服很多，至少爸爸做老闆，她不需企埋一邊服侍人、應酬賣身，也不用拍戲賺錢跟師傅學藝，「實在冇一個紅嘅妹喺前面，我哋係做唔到。我出到嚟，爸爸已經話呢個係主角，你一定喺主角嘅隔籬，咁我係咪已經比人起步舒服咗好多？再嚟嘅，我學乜嘢都係由我爸爸安排，係爸爸畀學費我，學咗好多嘢先去拍戲，咁我咪順理成章，我埋位已經識囉？」

曾因其中一位母親一句話　工作寧減酬勞都要撇走妹妹名字

馮寶寶過往確實紅極一時，不過風水輪流傳，近年已引退的她，漸漸走出觀眾視野，新一輩未必叫得出她的名字，相反卻很多年輕人認識馮素波，這大概也是她從未想過的收穫。雖然是這樣，但波姐就說，自己過往做了幾十年戲都冇人叫得出自己名字，「啲觀眾見到我就話呢，佢TVB出嚟，舊時個妹好紅，阿馮寶寶個家姐啊！咁我唔介意㗎喎，因為我真係佢家姐，但係倒轉人哋會介意。」

馮峰的太太有三位，張雪英、潘林梅（馮素波母親）及陳惠瑜（馮寶寶母親），波姐說自己分別稱呼她們為「高媽子」、「肥媽子」及「媽咪」。之後她就道出了一件事，原來她曾因為「高媽子」張雪英的一句說話，拒絕再用「馮寶寶親姊」名字接工作，「我另外個媽媽，佢話你離開咗屋企做嘢，你唔好陀名掛齒，我陀邊個個名呢？係陀住我爸爸個名，爸爸嗰時又冇人識佢，過咗氣啦嘛，只有佢仲做緊嘅時候，就陀我個妹個名。所以我唱歌嘅時候，（宣傳寫）『馮寶寶親姊登台』，我話可唔可以唔好用佢個名？佢話唔用佢個名我哋會畀少啲錢，我問畀少幾多錢，少$500一個月，我寧願攞少$500，喺嗰時$500好多錢！」

馮寶寶都有從外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問波姐為何要這樣，她說：「我話，因為媽媽同我講話唔好陀名掛齒，講真我唱得好就好啫，人哋話『喂，你家姐唱得幾好。』但係你家姐做嘢做得衰，咁咪累你衰？咁我倒不如我就做我自己個名，但係好耐人哋都嗌唔出我叫馮素波，問『你叫咩名啊？』有啲唔識得我個妹，就問我叫咩名。」

入行60多年　感恩終被觀眾叫得出名字

波姐坦言：「我做咗幾十年戲，你問我叫咩名，有時呢一樣嘢先係對一個藝人嘅傷害。」不過直至大約8年前，去杭州的一次經歷，波姐感恩至極。她當時接拍了一套微電影《微藍》，有幸去杭州參賽，在一間廟宇前，突然有人大聲用普通話叫：「馮素波！」嚇得她馬上回頭，原來是一名國內的TVB觀眾，還問她可否與其兒子合照，「原來佢兩母子認得我，而佢嗌得出我個名喎，係咪好奇怪呢？係一個國內人，佢同我講『我常常看你們的電視』，我真係好感謝佢，係第一個觀眾可以，喺離開香港幾個千里以外，叫到我個名。香港人叫唔到我個名，咁我就覺得，我同人講我個名有乜嘢唔啱？所以從此有人問我叫咩名，我就講畀佢聽我叫馮素波，講到而家唔需要我講啦，通街都知道我係邊個。」

為與移民兒子交流學玩IG　盼對方清楚自己動向

的確，現在很多人都講得出「馮素波」這名字了，22年開始波姐更可說是「逆市奇葩」，開始接多了廣告，最深刻的一輯就是模仿與她撞樣的Anson Lo，隨後她馬上食住個勢開IG，第一個貼文已有3萬幾個Likes！講到為何會無故開IG，她的工作夥伴高天功不可沒，鼓勵她多拍照、幫手執排版和出Post等，而波姐另一個開IG的原因，就是為了跟已移民的兒子多個溝通渠道。她指未有智能手機的年代，兒子已教她用電話，例如輸入聯絡人資料等，但當她見到智能手機的一個個應用程式，起初當然一竅不通，於是兒子才帶她換電話。

「個仔就教我Facebook，一路再玩抖音、微博，我問我個仔，我同你講嘢你好似冇答我嘅，佢話我有睇你Facebook就知你唔得閒啦，我有睇嘅，見到你有上Facebook我就好安心，知道你唔係咁空閒。所以我返親公司影咁多相，除咗係向外報到之外，亦都係向我個仔報平安嘅，俾佢知阿媽喺邊度。」

到後來兒子決定移民，叫波姐一齊走，考慮良久後她還是決定留下，至少有工作、朋友，好過去一個新地方由零開始。雖然親生仔不在自己身旁，波姐卻在工作上認識了很多年輕人，突然多了很多契仔契女，輪流陪自己四圍去，使她喪夫後不至成為孤獨老人，讓兒子也放心，「我身邊成日有啲仔仔女女喺度，我將呢啲登上去Facebook，我個仔見到就安心，話原來你日日都咁多節目嘅，我打麻將都話畀佢聽。」

礙於時差問題，波姐與兒子的生理時鐘難以重疊，如果單用WhatsApp，每日只能講聲早抖，雖然兒子都會睇，但用IG交代似乎更方便，「有時我做咗啲乜嘢，我就喺私訊嗰度畀佢，你哋訪問，第一時間條Link我就畀佢睇先，佢睇完話咁咪幾好囉，我都有睇㗎嘛，我上Facebook咪睇到囉，傻豬。我上Facebook就係睇佢啲嘢，佢有時寫去邊度食嘢、參觀乜嘢博物館，大家通訊就係咁。」講到會否覺得幾萬個Likes也及不上兒子一句回覆，她笑說：「咁又唔係喎，我個仔又冇乜回覆、反應喎，我覺得佢唔畀反應我先係安全，佢一定係放假，去咗參觀，或者做嘢好忙、睇緊波，尤其是有睇波比賽，我個仔就好少答我，我哋兩個係非常知己嘅朋友，我知道嘅！」

80歲大計　望出自傳開演唱會

問到今年即將踏入80歲的波姐，離巢後有什麼搞作，她原來已有兩個大Project——出自傳和開演唱會。她說自己前年開始已經有幫一個媒體寫自傳式專欄，《峰波情未了》記錄了自己和爸爸的往事，過程中整理許多舊文件，同時發現觀眾對兩父女及整個家族的事都頗有興趣，在高天的建議和鄺保威協助下便決定輯錄成書，暫定有五個章節《父親與我》、《童星的我》、《歌星的我》、《影星的我》及《原來的我》，最理想是於今年內連同《峰波情未了2.0》演唱會同時進行，她說：「如果真係配合到，咁就真係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