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選】法國仍會向右轉 馬克龍革命關關難過

撰文:陳冠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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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總統選舉第一輪投票結果出爐後,表示會在次輪支持馬克龍的選民有62%,支持馬林勒龐的只有38%。數字上優勢明顯,《經濟學人》更指馬克龍勝出的機會高達99%,但對馬克龍來說,動用法國稱為「共和陣線」(Front républicain)的策略對抗馬林勒龐,必須在5月7日以大勝作結。另外馬克龍在接下來的國會選舉中,也需借助了共和黨的力量,恐怕他聲言帶來的政治革命,將不會輕易到手。

馬克龍要推動改革,絕非贏得總統一職即可。(路透社)

馬克龍要當「愛國者」的總統,對抗「民族主義者」的威脅,就必須在次輪選舉中擊敗馬林勒龐。但馬克龍於首輪選舉後的勝選宣言,好像把自己當成已入主愛麗榭宮一樣,與前總統希拉克(Jacques Chirac)於2002年猶如敗選的勝選宣言,差別明顯,而他們二人都是要對國民陣線的候選人。不少法國政治的分析員均指,馬克龍在次輪選舉的第一步已經犯錯。

曾與奧朗德共事,或許是馬克龍最明顯的弱點之一。(路透社)

  多次​得罪基層選民

經驗不足向來都是這位自稱中間派候選人的弱點,馬克龍從未參加過任何一場選舉,他以往的經濟部長一職,亦是應總統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邀請所得。他在第一輪選戰的投票前,其實亦曾犯錯,稱當時示威不斷的法國海外省法屬圭亞那為一個島;曾在訪問「盡訴心中情」,指法國需要更多富人及商人,批評國人不夠勤勞;又說過一些他訪問過的女性工廠工人「近乎是文盲」。他更訪問了一間即將搬到波蘭的惠而浦工廠,種種失誤都顯示出他對基層生活的無知,影響他在國內經濟較落後地區的得票。

雖然馬林勒龐在首輪投票後,除了宣布辭任國民陣線主席外,並無太多公眾活動,但他的副手菲利波已開始為選戰定調,指馬克龍任經濟部長時「破壞就業機會,增加國債負擔,並令法國去工業化」。可以預料,馬林勒龐的選舉策略是集中攻擊馬克龍是政治精英的一部分,並指他曾是奧朗德政府一員,要為現政府失敗政策負責云云。馬克龍再在低下階層生計的問題上犯錯的話,後果將會很嚴重,更令人質疑的是他於周一就在巴黎一所高級餐廳舉行祝節派對,連反擊馬林勒龐的準備都沒有。

從首輪選舉選票分佈圖可知,馬克龍在城市及西部省分得票較多,馬林勒龐則在東北及南部的表現強勁,兩個地方都是法國經濟狀況較差的地區。若馬克龍再犯下錯誤,得罪更多基層選民,周日支持梅朗雄(Jean-Luc Melenchon)及菲永(Francois Fillon)的選民恐怕將會轉向馬林勒龐陣營。如果次輪選舉投票率低的話,結果對馬克龍來說更可能是一場災難,因為這會導致他與馬林勒龐的差距拉近,甚至敗選。

粉紅色的地方乃馬克龍於首輪選舉中獲勝的地區,而深藍色則是馬林勒龐勝選地區。(法國內政部)

  必須大勝的壓力

如馬克龍決心要推翻法國現行政治風氣的話,他在勝出總統大選同時,亦要贏得亮麗。因為大選結果將會影響到6月的國民大會選舉中「前進!」(En Marche!)的聲勢,直接影響馬克龍未來施政方向。然而馬克龍一手創立的「前進!」只是一個政治組織,連政黨也算不上,至今僅得20萬名成員,要挑戰社會黨及共和黨在國民大會內的霸權,一場大勝壯聲勢已成必要。

現實政治中充滿計算,共和黨及中間偏右陣營一眾政治人物,又豈不明白箇中道理?馬克龍勝出首輪後,一眾共和黨高層人物紛紛就出來齊聲叫好,當中包括前財政部長巴魯安(Francois Baroin)、前總統薩爾科齊(Nicolas Sarkozy)等人都聲言會支持馬克龍,當然也包括首輪落選的共和黨候選人菲永(Francois Fillon)。而曾在2015年在蔚藍海岸大區,於地方選舉擊敗國民陣線的艾斯楚斯(Christian Estorsi),更提議所有沒有公開呼籲支持馬克龍的共和黨黨員均要逐出黨。在這一連串表示對共和國忠誠,貫徹「共和陣線」策略背後,共和黨人也許不懷好意,阻止馬克龍重演希拉克於2002年的亮麗成績,也可能是提前把他與自身的政治路線綑綁,甚至憑高調支持馬克龍,增添在6月國會選舉中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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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財政部長巴魯安(中),將在6月的國會選舉中領導共和黨,一旦勝選,他很有機會成為下任總理。(路透社)

  右翼控制國會勢成大局

有法國媒體將馬克龍於首輪大選的得票分布,和奧朗德於2012年大選的作比較,兩人票倉地點相近,但馬克龍的地盤比奧朗德少。馬克龍團隊較弱一環正是地方組織,他們將會難以打入馬林勒龐於東北及地中海海岸的地盤,及盤踞法國各地多年的共和黨票倉。國民大會最終可能分裂成「前進!」、共和黨、國民陣線三黨角力的場所,法國參議院至今仍由共和黨主導的事實,就令馬克龍施政遇上更多阻力。

共和黨為奪得更多議會席位,已開始密鑼緊鼓地準備,在整場大選中受醜聞影響的菲永,雖然仍未宣布自己會否參選,但已表明將不會領導共和黨打這場選戰。巴魯安則表明願意領導聯合政府,換句話說,若共和黨在國會內有足夠力量,他將會成為黨內推選出的總理人選,亦即馬克龍無法完全控制理應是自己任命的總理及政府,因為總理於憲法上才是法國政府的首腦。

法國總統若得到國會支持,有人認為它的實際權力甚至會比美國總統更大,理應能推動馬克龍所講的革命。但馬克龍距離當選總統仍有一段距離,就算入主愛麗榭宮,也要贏得國會支持,他在選戰中強調的「希望」,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失望。畢竟這位選戰新丁仍有很多政壇生存技倆仍未學到,他在5月3日的辯論又要面對馬林勒龐的連番攻擊,要實現政治理想,可謂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