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還是歐爾班？烏克蘭戰場邊上的匈牙利大選

匈牙利於周日（3日）舉行大選，總理歐爾班（Viktor Orban）所屬的青民黨（Fidesz）爭取連續第四度執政，迎接6個反對黨結盟推舉的總理候選人馬爾基扎伊（Peter Marki-Zay）。鄰邊的烏克蘭戰爭打得正烈，也成為選戰的最大話題。

選舉民調顯示，以「和平還是戰爭」作口號青民黨目前領先對3至7個百分點不等，預計能成功在國會199個議席中取得多數。越發吸引極右選民的歐爾班過往幾年在歐洲難民危機中，反移民作風強硬，但在2月底俄羅斯對烏克蘭展開軍事行動以來，一改態度對烏克蘭難民開放門戶，至今已接納超過50萬難民。

不過，歐爾班始終認為「只有他有能讓匈牙利遠離戰爭」，認為匈牙利不應置身於俄烏衝突之中，主張幫助烏克蘭人民，但拒絕跟隨美國及其他歐洲盟友般向烏克蘭提供武器，甚至拒絕讓武器經匈牙利運送至烏克蘭。

如果反對派在周日獲勝，第二天他們將開始向烏克蘭運送武器，並關上俄羅斯天然氣管道。我們的心繫烏克蘭人，但匈牙利也必須為自己的利益挺身而出。

一直以來，歐爾班跟普京政府是關係密切的：俄羅斯為匈牙利提供了歐洲最便宜的天然氣價格、為匈牙利的核電站擴建計劃提供特別貸款，又在布達佩斯開設俄羅斯國際投資銀行。《Politico》歐洲版文章指，儘管匈牙利跟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等中東歐夥伴一樣擁有被俄羅斯鎮壓的歷史，「歐爾班還是毫不掩飾地討好莫斯科」，又形容「布達佩斯成為在歐盟以內、普京及中國等反民主力量的一位盟友，成為歐盟對抗他們（中俄）的障礙」。

在維謝格拉德集團四國（V4）之中，跟歐爾班一樣同屬右翼的捷克總理、波蘭總理都在一周前到訪過基輔，跟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會面。斯洛伐克則宣布向烏克蘭政府提供S-300導彈系統，日前更要求俄羅斯駐當地大使館削減35人。波蘭更率先宣布停止向俄羅斯進口煤炭，全力挺烏。相反，歐爾班卻顯得相當有保留，不單只表明反對歐盟制裁俄羅斯能源，日前更表示已向俄方要求增加天然氣供應，不單成為V4中的「獨行俠」，更顯然與歐盟立場步遠。

其中捷克防長切爾諾霍娃（Jana Cernochova）公開批評歐爾班政府「重視俄羅斯的石油，多於烏克蘭人民的血」，不會出席原定在本周舉行的V4防長會議；波蘭防長布拉什扎克（Mariusz Błaszczak）同樣表示「不會前往布達佩斯」，主辦方匈牙利隨後宣布會議取消。

回看這場匈牙利選舉，反對派打出的口號正好是「歐爾班還是歐洲」，反對派候選人馬爾基扎伊認為，匈牙利在烏克蘭局勢上應與歐盟同站一線，包括一同向烏克蘭政府提供武器，甚至在北約的框架裏考慮對烏克蘭出兵，而歐爾班卻是在歐洲領袖之中「被遺棄的一個」。

歐爾班的人權記錄及獨裁作風早而為歐盟其他成員所詬病，不過在國內，其推行各種福政策或成為選民支持的誘因，例如把最低工資提高20%、增加了第13個月的養老福利金、取消了25歲以下人士繳納所得稅，並且為了鼓勵國民生育，去年宣布向有孩子的家庭大幅退稅。這一系列針對基層的福利政策，的確為歐爾班立下了結實的票倉，不一定會受突如其來的烏克蘭因素所動搖。

儘管目前民調顯示，歐爾班的青民黨有領先優勢，但這次選戰會是當地逾十年來選情最咬緊的一次，烏克蘭因素會否促使匈牙利民眾在最後關頭「選歐洲，棄歐爾班」？很快便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