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首腦中首位訪白宮會特朗普 文翠珊能否改變世界棋局?
英國首相文翠珊周五(27日)會成為首個在特朗普上任美國總統後,第一個與他見面的外國領袖。消息指,特朗普當選後曾與文翠珊通電,私下稱她為「我的小瑪姬」(My Maggie),文翠珊回應希望與特朗普達成「獨特關係」,也相當耐人尋味。
在周五的會面,文翠珊與特朗普兩個基於共同的利益、分歧的立場,最終能達成哪些共識、怎樣的共識,讓關注世界局勢的人們十分期待。
文翠珊與特朗普至少有三個共通點:同樣乘着2016年民粹主義浪潮而起、同樣提出為國家帶來快速改變、同樣領導着正面對數十年來最嚴重身分危機的西方世界核心國家。不過,要達致上世紀80年代列根與戴卓爾夫人式的合作關係,所需要的或許不只這些許共通點,需要的更多是歷史的偶然。
複製列根與戴卓爾夫人關係?
與特朗普相比,文翠珊明顯是個處事謹慎、作風低調,而且在政治建制中沉浸多年的務實分子。與特朗普政治素人的不羈作風不同,文翠珊在貿易、國家安全等議題上信奉主流,跟特朗普的保護主義、孤立主義不可同日而語。
不信嗎?看看她的Twitter,她發的帖子是慶祝聖誕節、世界愛滋病日,而不是借用這些渠道指責選民非法投票,或者大罵主流傳媒造假、黑人民權領袖沒做好本分。雖然堅持「硬脫歐」,但文翠珊沒有疏遠北約,與俄羅斯亦保持距離,這一切都與特朗普截然不同。
「我們有機會再一同領導世界」
此行對文翠珊來說意義重大,贏、輸,就在她的隻言片語之間,尤其是在見特朗普前一天,她與國會主人——共和黨人的會面。據首相府預先發給共和黨人的講話摘錄可見,文翠珊將會談及脫歐後與美國的全新合作關係。「正如我們都重拾民族自信、正如我們跟你們一樣都要更新國家,我們有機會——當然亦有責任——去開始一段新時代的新關係。」文翠珊在摘錄中說道。「我們有機會去領導世界,一同,再一次。」
在整個英國脫歐的歷程中,文翠珊所下的賭注大概比所有個人都來得大。她能否在歐洲——實際上是歐盟以外找到且確立新的夥伴,將決定她的政治生涯和歷史評價。作為盎格魯-撒克遜同宗,美國自然是文翠珊的首選,所以毫無疑問她會傾力解決上述與特朗普的分歧。以北約為例,她便要說服特朗普,北約的存在其實是在他的「美國優先」防務框架之內。
批評奧巴馬政策尋支持
文翠珊的意圖是顯而易見的。特朗普多次「古怪」的行動讓唐寧街10號的主人摸不着頭腦,甚至掃她的臉,例如在當選後幾天便接見被英國建制視為政治邊緣人的脫歐領袖法拉奇(Nigel Farage),又在Twitter指法拉奇是駐美大使的適合人選。面對這些明擺着違反外交慣例的舉動,深諳政治藝術的英國官僚沒有選擇嘴舌之爭,反過來還有點奉承之嫌:外相約翰遜拒絕參與歐盟的「特朗普應對會議」、文翠珊更罕見批評奧巴馬的以色列政策。
縱使如此,文翠珊的賭運卻未必就此亨通。人家不給你臉子,可以一笑置之。對俄政策卻是近在咫尺的安全問題,不容文翠珊忽悠過去。畢竟,要成就「列根與戴卓爾夫人式」的合作關係,需要一個歷史的偶然——冷戰下的共同敵人。只要再考慮到環球貿易、氣候改變、伊朗核協議等分歧,便會更覺不巧。
對於特朗普來說,文翠珊的到訪是一個讓他展現認受性的大好機會,好讓為數不少對特朗普仍存有芥蒂的傳統盟友安定下來,也好安撫一定數量的本土政治力量。
美英的不平等合作關係
傳統上,美國與英國的盟友關係是不對等的,美國是更富更強的一方。這種關係對美國來說好處相當多,特別是在情報、外交和軍事上。兩國的情報合作緊密,在國際外交場所亦經常見到兩國政要如影隨形,例如伊朗核協議。美國依賴英國在伊拉克、阿富汗和烏克蘭提供軍事支援也不是新鮮事,但這種關係往往被英國輿論抨擊。
原則上,文翠珊希望與特朗普塑造的當然是全新的、平等的關係。然而,在英國有分析指,文翠珊只是自欺欺人。「若你看看特朗普如何做買賣,就知道太過急進,在他面對顯露你的着急,絕對沒有好處。」歐洲外交關係委員會(ECFR)總監倫納德(Mark Leonard)說。「所以我不認為從策略觀點上看她是明智的。」
策略不行難改大局
特朗普當選後,無論是德國總理默克爾還是法國總統奧朗德,都選擇跟特朗普保持距離,甚至明言彼此是否友好視乎特朗普是否認同西方價值。文翠珊的取態卻是從速歸邊。這也許是文翠珊可以成為首位與特朗普見面的外國領袖的原因,文翠珊甚至可能認為,只要談得投契,她甚至能在某些議題上影響特朗普。但這裏頭的棋局可不容易捉摸。
文翠珊需要美國支持是眾所周知的,從她事前多番妥協退讓,更是盡見無遺。從談判理論來看,文翠珊已輸了勢頭。在這場會面中,她承受不起開罪特朗普,但如果不出言挑戰,一個平等互諒的英美關係從何談起?更不用說影響特朗普了。而且,要以特朗普為依靠的對象,亦只是與虎同行。畢竟,特朗普本來就是賭場的主人,文翠珊要賭,自然就入局了。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