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約奧運】由賀頓重提孫楊藥檢肥佬到澳洲禁藥問題

撰文:余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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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奧運游泳選手孫楊,在400米自由泳項目中以0.13秒之差失金,然而爭議風波還在後頭,皆因力壓孫楊奪金的澳洲20歲泳手賀頓(Mack Horton),賽後重提孫楊2014年初曾藥檢肥佬,暗示孫楊是靠服用禁藥取得佳績。又稱自己與所有藥檢呈陽性的運動員為敵。中國游泳隊對此表示不滿,認為賀頓的言論,是對中國游泳員作出惡毒的人身攻擊,要求他道歉,澳洲奧委會則強調賀頓有言論自由。這場口舌風波,背後其實涉及不少值得深思的問題。

世界游泳界刊物Swimming World年多前曾發表一篇文章,仔細剖析孫楊當年的藥臉肥佬個案,探討他是否作弊者。當年孫楊在國內比賽的藥檢中,驗出有服用藥物Trimetazidine。雖然孫楊表示賽前服藥是要治療心臟毛病,但最後仍被禁賽3個月。文章指出,Trimetazidine的確是一種用來紓緩因心臟血管毛病導致胸痛的藥物,而根據資料,孫楊當時的確有胸痛,「如果他在賽前數天去看醫生治療胸痛,使用含有Trimetazidine身分的藥物,本身並不構成違反禁藥規定」。但問題是他沒有事先通知藥檢部門官員(他辯稱不知當時Trimetazidine剛被列為禁藥),而藥檢結果又的確是陽性,所以需要受罰。

文章引述專世界反禁藥局的專家Ben Nichols指出,Trimetazidine其實是在2014年初才首度被列為禁藥,理由是它的化學結構,跟一些違禁興奮劑藥物相似,但其實到了2015年初,它已被移出違禁興奮劑類別,改為列入調節用藥物(modulator),根據Ben Nichols解釋,部分涉及新陳代謝的藥物被重新歸類,「因為它們現已被視為較不可能用作禁藥興奮劑」,Trimetazidine正其一。

從這一點來看,當年孫楊雖然藥檢肥佬,但似乎未必蓄意出術作弊。Swimming World的文章就提到,其實現行反禁藥規定存在不少問題,其一就是只看藥檢結果有否驗出某些藥物的存在,卻不考慮其濃度,在一刀切「寧枉無縱」之下,隨時有可能令無辜運動員蒙上不白之冤。美國奧委會申訴專員 John Ruger在2013年就曾說過,約有四成至六成藥檢呈陽性的個案,運動員其實都不是故意服藥作弊的。

當然,對於一些認定孫楊作弊、懷疑中國選手經常服用禁藥的人士和媒體來說,這些專家之言能否聽得入耳,始終是一個疑問。事實上,美國老牌雜誌《The Nation》在上屆倫敦奧運期間就曾指出,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美國媒體,在奧運期間充斥着「棒打中國」的報道,批評中國的「舉國體制」壓搾虐待運動員,至於葉詩文的游泳金牌更被質疑是靠禁藥得來,儘管有關指控根本是「零證據」。「就像冷戰時代,奧運變成了一個政治戰場。中國在獎牌上的成績,被極盡能事地以批判、醜陋甚至是種族主義的角度來解釋。」

在意識形態掛帥、政治偏見橫行的世代,不少人似乎更寧可相信自己的偏見,禁藥問題正是一例。不少人都認定自己國家的選手是受害者,奸茅的都是別人又或某些問題國家,卻看不到自己的瘡疤。

以澳洲為例,澳洲的體育運動形像,長期以來似乎挺乾淨,可是澳洲犯罪委員會(Australian Crime Commission)在2013年所發表的詳細調查報告,卻敲碎了個形像。經過長達一年的調查,委員會發澳洲職業運動界存在廣泛使用禁藥的問題,牽涉多項體育活動,有組織犯罪團體向運動員和教練與醫生等支援人員提供禁藥,部分運動員甚至收到一些從未獲批在人類身上使用的試驗藥物。在至少一宗個案中,更出現整支隊伍都有使用禁藥的情況。

無法無天的程度,就連澳洲反禁藥局前主管Richard Ings也承認,這是澳洲體最黑暗的一天。他直言,一些澳洲官員和人士也許以為,「禁藥問題不存在於澳洲體育,即使有也僅是個別零星事件,但我質疑這種說法,證據顯示實情可能正好相反,禁藥問題相當廣泛」。澳洲記者Paola Totaro當時也撰文指出,澳洲足球界、欖球界和板球界常堅稱沒有證據顯示他們存在禁藥作弊問題,但犯罪委員會的報告已戳破此神話,奧運體育項目也不可能避免。他直言,歷史顯示澳洲存在淡化自身爭議的問題,「我們傾向自以為比其他人更好、更乾淨、更公平,並以此想法為基礎,站到道德高地之上」,批判其他國家在禁藥問題上的表現,認為自己的運動員是受害者。

孫楊在2015年參與游泳世界賽時,曾被問到禁藥問題,當時他曾抱怨西方媒體雙重標準,對中國運動員不尊重,「其他國家,例如澳洲的運動員,一樣有被發現藥檢肥佬,但卻未有被拿來大造文章」。雖然沒有明言,但外界普遍相信,孫楊所指的澳洲運動員, 是2008年京奧金牌女飛魚 Kylie Palmer。她在2013年世界賽的一次藥檢中肥佬,雖然她本人申明無辜,但經過兩年擾釀後,國際游泳聯合會最終確認她未能通過藥檢,令她被迫選擇自願停賽,棄戰2015年的世界賽。她因傷患問題缺席今屆里約奧運。

未知澳洲泳手賀頓冷嘲熱諷孫楊藥檢肥佬時,又怎麼看這位澳洲女飛魚?會否恥與她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