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兩否決歐元代英鎊保財政自主 下議院議員:歐元本身就是問題

撰文:毛詠琪 陳冠東 黃家欣 高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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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德國法蘭克福的歐洲央行總部,門口聳立着該行的標誌,是藍色的歐元符號,由12顆黃色的星星包圍着。歐元的符號是來自希臘第五個字母「€」,意指歐洲文化孕育於希臘,中間兩條平衡線代表歐元的穩定。諷刺的是,啟發歐元符號的希臘,近年因債務危機面臨退出歐元區的危機;至於兩條平衡線更無助穩住歐元,歷年來歐元的功能屢受挑戰。
英國前首相貝理雅在任期內,兩度評估是否採用歐元為英國法定貨幣,惹起激烈討論。有人認為加入歐元區有利英國經濟;有人則認為此舉會令英國失去貨幣政策話語權。當地政府最終均因5項經濟測試未達標而否決有關提案。經歷金融海嘯及歐債危機後,或許現在英國人會說,當年拒用歐元確有先見之明。

1999年,歐元面世,歐洲央行前行長德伊森貝赫發表歐元紙幣的設計。(Getty Images)

雖然歐盟從沒公開歐元設計師的名單,只指出是由歐盟舉行內部設計比賽,收集約30個草稿,其中10個曾公開測試反應最後由時任歐盟主席桑特(Jacques Santer)及歐盟委員會成員Yves Thibault de Silguy選出,果;但外界普遍相信比利時設計師比勒(Alain Billet)就是勝出比賽的設計師,亦有指德國平面設計師艾森門格(Arther Eisenmenger)才是創作符號的人,最初不是用作代表歐元。

歐元符號圓形 代表無限制

根據歐盟要求,歐元符號需符合3個要求:要易於認出代表歐洲;與現時常用的貨幣符號有明顯的關聯性;同時要美觀及易於用手寫。最後落實使用的歐元符號是一個有缺口的圓形。比勒曾表示,圓形給人期望的概念,最理想是開放的,不是封閉的球形;歐元符號的形狀顯示對歐元未來的期望——無限的,沒有限制的圓形。

不過歐元有負設計師的期望,歐元符號由1996年公開至今20年,可見在歐元區各國中,貨幣政策統一、財政政策各異的情況下,歐元的功能是有限制的。這個缺陷是歐債危機仍然斷斷續續困擾歐洲的重要原因之一。

回顧英國於1990年加入歐洲匯率機制,機制內各國匯率需保持在一定範圍內浮動。當時英國正值經濟不景氣,相反東西德統一後,德國大型建設帶動經濟急促增長;英鎊價格當時被嚴重高估,1992年招來金融大鱷索羅斯的狙擊。此事令民眾對歐洲貨幣一體化失去信心,最終各國商議《馬城條約》期間,英國因國內對反而選擇不採用歐元。

經濟實力不一 政策不同步

索羅斯的狙擊行動揭示了貨幣一體化的根本問題:機制內各經濟體系的實力及國家利益不一致,以及各國不能因應國內經濟而採用不同貨幣政策。索羅斯在1996年出版的書中就指出:「以一個官僚方法整合歐洲,已耗盡這事的潛力。」

貝理雅政府上場後,提出必須通過5項經濟測試,英國才能採用歐元。該5個項目為英國經濟與歐元區經濟的一致性、英國應付歐元區市場變化的靈活性以及加入歐元區對投資、金融和就業的影響。1997年當地首次以5項經濟測試作評估,結果未能達標,到2003年第二次評估亦未能通過。不過當時政府對採納歐元仍抱正面態度,同時指出英國經濟在該5項指標中已有相當的改進。屬工黨的白高敦接替貝理雅任英揆後,在2007年排除採用歐元的可能性,他表示這對於英國及歐元來說也是正確的。

當時不少支持英國進入歐元區的人認為,英國抗拒歐盟及歐元區,令當地的海外投資減少。由於英鎊兌換歐元的匯率波動,英國商人與歐元區國家交易時需要面對的匯兌成本及風險,以致較歐元區內各國交易的為少,令英國在經濟上更顯孤立。

英國倘加入 恐為弱國揹債

不過另一方面亦有不少英國人不願意放棄本國貨幣,金融海嘯及歐債危機亦改變了不少人對英國採用歐元的看法。受金融海嘯的打擊後,歐美主要國家陷入經濟衰退。稅收減少,同時失業救濟等社會開支、及為穩定金融市場的大規模開支大幅增加,令各國政府的財政赤字大增及債務水平上升。國際評級機構於2009年12月將希臘信貸評級下調,是歐債危機的起點。歐元區內,包括希臘、葡萄牙、愛爾蘭、西班牙及塞浦路斯等國家因政府無力償還債務,或欠缺資金接管國內即將倒閉的銀行,相繼需要德國等經濟情況較好的國家、歐洲央行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批出貸款、或注資援助。直至去年,希臘仍需接受國際債權人的救助貸款,同時亦受國際債權人要求所限,持續實行緊縮政策。

以德國為首的債權人,近年因救助希臘等國家而陷入兩難狀況,一方面為維持歐元區穩定及完整,需要繼續向希臘等「泵水」,當中被稱為歐元區「支票簿」的德國,其實暗暗受惠。因為希臘等國拉低歐元表現,有利德國出口。另一方面「泵水」成本高昂,又要向國內選民交待。這對於英國來說是一個警號。若歐元區經濟正在增長,英國加入歐元區的確可受惠。然而在歐債危機期間,英國若屬歐元區的一份子,或許就需要像德國揹起其他國家的債務。

部分英國人質疑歐元,堅持不採用歐元。(Getty Images)

英議員:歐元就是問題

此外,加入歐元區亦會限制各國政府的貨幣政策。以愛爾蘭為例。愛爾蘭經歷傳統銀行危機,主要由於信貸及資產出現泡沫,並因環球金融危機打擊而爆破。基於愛爾蘭為歐洲貨幣聯盟成員,當地沒有貨幣危機,但需按歐盟要求,救助當地銀行業,以免影響歐洲銀行體系穩定。愛爾蘭政府沒有足夠資金拯救銀行,因此需接受歐盟及IMF的援助,代價是當地需要在經濟蕭條的境況下仍要加稅及削減開支。即使現時當地已不再需要救助貸款,但經濟仍一池死水。

反觀沒有加入歐元區的英國,銀行體系同樣受打擊,但可以按照國內情況選擇救或不救銀行,也可以透過英鎊及英倫銀行運用貨幣政策應對,英倫銀行減息,令英鎊下跌,加上其他措施重燃經濟增長動力。

英國下議院議員霍理林(Liam Fox)去年在《每日電訊報》撰文,指出歐洲各國領袖需承認歐元對全球金融穩定有威脅。他指出,歐元基本上是錯誤的計劃,「歐元不是有問題──歐元就是問題。」他建議各國脫離歐元區,或是走向更全面的政治、經濟及貨幣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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