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星運動黨魁迪馬約的家鄉　看選民右傾是沒得揀的「A餐」

已持續近一周的極寒天氣席捲歐洲，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南下，亞平寧半島（Apennines）自不能倖免。這跟周日（4日）舉行大選的意大利不穩定政治氣候構成對照。在曾一度風光的城鎮波米利亞諾達爾科，一些選民的心更是搖晃。部分人知道自己手上的一票，或足以阻止意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的力量黨及中右聯盟上場。

時移勢易，位於那不勒斯（Naples）附近、曾坐擁重要鋼鐵工業和石油精煉廠的波米利亞諾達爾科（Pomigliano d'Arco），已褪下華麗繁榮的外衣。它現在只剩下汽車製造商快意（Fiat）的廠房及研究中心、黑手黨橫行，以及如迷宮般交錯的街道。快意80年代高峰期員工人數達1.8萬人，後來大削1.4萬人。當地失業率為全國平均數兩倍。有些人窮得連食物都買不起。民眾的絕望和憤怒，成為反建制「五星運動」（Five Star Movement）黨支持度增加的助燃劑。

這些被中央政府遺忘的鎮民中，不少人都支持五星運動。該黨反腐敗、反對移民、主張政治家減薪、減稅以及為窮人提供最低保證收入等主張在這裏特別得人心。部分窮人覺得它是唯一能帶來希望的政黨。另一特別的因素，也讓人們額外給它不少「感情分」。

原來五星運動的31歲領袖迪馬約（Luigi Di Maio）與波米利亞諾達爾科（Pomigliano d'Arco）淵源甚深。76歲的教會牧師甘巴德利亞（Giuseppe Gambardella）慈愛地說，迪馬約小時候曾參加他主持教會聚會。

失業人士：所有政黨遺棄我們

甘巴德利亞指他幫過的窮人之中，過去4年看不到意大利經濟有復甦。他說有些人連電費都交不起，需向教會索取蠟燭才能照亮陋室。這位牧師也認為，「五星運動」是唯一能帶來新做事方式和希望的政黨。

現年58歲的失業漢伊拉爾迪（Domenico Ilardi）也這麼認為。他本在當地一家航空工業公司擔任行政工作，最近被「炒魷」了。他的日子雖未算過不下去，但言談間流露出深深的失望：「這裏沒有工作，其他所有政黨都遺棄我們了。」

復甦太慢　草根「窮到入肉」

人們對涉嫌貪腐及逃稅的貝盧斯科尼反感，意大利執政民主黨（Democratic Party）也備受不滿的南部人批評，指該黨沒能幫他們擺脫困境。歐委會2017年年底發布的經濟數字指出，意大利2017年經濟增長雖有所恢復，達到1.5%，但低於歐盟平均水平，國民生產總值（GDP）仍較2007年縮水近5%，且負債率不降反增，達到132.1%。由此看來，該國尤其貧困的南部省市人民在渴望什麼，其實在不難想像。

五星運動就是這樣以那些競選口號攻下民心。意大利市場調查公司Demetra二月下旬公布的民調結果指出，五星運動在南部地區支持度高達38%，是其他政黨兩倍。

五星運動2009年成立，在意大利經歷歐債危機和難民危機之後，持反歐盟和反移民立場的五星運動黨崛起成為該國政壇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該黨2013年首次出戰大選，即以25%得票率震動該國政壇。該黨現時在意大利上下兩院佔據123席，管理45個城市，包括羅馬及都靈。該黨經歷有過內部分裂及政策大變等狀況，惟支持度繼續走高。路透社引述分析家認為，是選民認為該黨比起其他黨沒那麼奸狡及自私。

五星運動別高興得太早

惟不是所有人都吃五星運動這一套。現年78歲的波米利亞諾達爾科市長拉索（Lello Russo）是一位政治經驗豐富的中右翼人士，他在當地也擁有不少追隨者。他對這個鼓吹民粹的政黨大有保留。他說：「五星運動沒有政治文化」，又形容迪馬約為一個「聰明的機會主義者」。

Demetra民調還顯示，作為單一政黨的五星運動，有望成為大選中得票最多的黨，但它一直表示拒絕考慮與其他政黨組成聯合政府。黨魁迪馬約2月28日還將擬好的內閣名單交給總統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反映其對最終贏得選舉並單獨組閣充滿信心。

五星運動雖得不少南部窮人支持，但南部的選舉投票率約低於30%，總是低於全國其他地區，所以它不僅要克服中右翼對手，還要克服當地政治漠與犬儒主義的風氣。76歲的科波拉（Nicola Coppola）的意見可謂鎮民的典型，他在波米利亞諾達爾科經營一家看似快要塌下來的電單車及單車店。：「我會在最後一刻才決定。如我需要獲得好處，我會找合適的人，以及看看誰能幫到我。」

（路透社／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