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訪華前 中國在東南亞推動這一合作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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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20日,越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蘇林訪華。這是蘇林任職以來的首訪,也讓外界對中越雙邊合作期待頗多,特別是中越鐵路互聯互通項目,都在猜測是否會有更多新進展。

而在這之前,中國和柬埔寨共同合作修建的德崇扶南運河項目開工,讓越南深感擔憂。

就在蘇林訪華前兩天,瀾滄江—湄公河合作(以下簡稱「瀾湄合作」)第九次外長會在泰國清邁舉行,包括中國在內的六國一致認為,要共同構建面向和平與繁榮的瀾湄國家命運共同體。考慮到最近該地區複雜的國內和國際政治形勢,此次會議向外界釋放強烈訊號,即中國與鄰國既可以確保本地區的穩定,也有能力謀求更高水平的發展。

其實早在此次會議之前,各方很是關注瀾湄流域內相關國家的動向,不少人擔心該地區可能發生新的動盪。

例如,緬甸的政府軍和民地武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東盟也無力用協商一致的方式解決,局勢很危急;越南最高領導人阮富仲去世,不少黨政要人去職,原公安部長蘇林很快繼任總書記一職;泰國也在進行選舉,並在六方外長會議結束之際選出了年輕的新總理;中方宣布和柬埔寨共同開挖一條連接湄公河和泰國灣的運河,同期越方在越柬邊境舉行軍演等等。

從該地區國家與區域外國家的聯繫來看,越南的變化最為引人關注。美國總統拜登於2023年9月訪問越南,將美越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這是越南外交層當中最高的一個層級。去年12月,習近平主席訪問越南,宣布在加深中越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基礎上,攜手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越命運共同體。今年6月,俄羅斯總統普京在訪問朝鮮之後也訪問了越南。

從世界範圍來看,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世界三大強國的領導人相繼訪問一個中等國家,這是非常罕見的事。今年6月初,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訪問柬埔寨,與柬埔寨新老領導人會晤。7月下旬至8月上旬,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出訪亞洲,相繼訪問越南、柬埔寨、日本、菲律賓、新加坡和蒙古等6國。8月18日至20日,越共中央總書記蘇林訪問中國,這是他擔任總書記一職之後首次出訪。

對不少國際觀察家而言,大國爭奪東南亞的勢頭正在上升。在此背景下,瀾湄外長會宣布共建面向和平與繁榮的命運共同體建設目標,應該說是關鍵時期發出的關鍵信號,不僅有力打擊了域外勢力對本區域合作進程的干擾,同時也是對相關國家繼續確認區域內合作與國家利益關係的一次重要會議。

內政變化往往是國內國際勢力交錯的結果,在內政發生變化的時候,各方勢力藉機改變既往的發展戰略,特別是改變外交戰略。對於瀾湄合作各方而言,既有的安排已經取得了顯著的成效,未來各方仍應該繼續完善而不是變更這一合作進程。

從無政府狀態邁向瀾湄合作機制

湄公河在中國境內稱之為瀾滄江,下游叫做湄公河,從世界範圍來看,湄公河不是水流流經國家最多的一條河流,但它確實有其獨特性。世界上流經國家多的大河中,我們聽得比較多的是多瑙河,流經十個歐洲國家。還有像非洲的尼羅河和剛果河,流經的國家數量也超過湄公河。從降水量來講,湄公河也不在世界前十名,雨量最大的是南美的亞馬遜河。但湄公河的最大特色是上下游落差比較大,上游是青藏高原的一部份,海拔超過4000米,適合建多種類型的水電站。

4月11日,老撾龍坡邦,列車駛過湄公河。(Lauren DeCicca/Getty Images)

從湄公河經過的流域面積分佈看,最大的其實是老撾,多達20萬平方公里,最小的是緬甸,大約是2萬平方公里。湄公河流經越南的流域面積也不大,不到7平方公里,但由於是出海口,佔據着航運的有利地形。上個世紀90年代前期,曾發生過越南短期封鎖出海口的事件。

湄公河流域地區擁有獨特的地理環境,同時身處印度和中國兩大文明交接地帶,文化交融十分明顯,但也有若干國家處於邊緣地帶,長期與世界的中心失之交臂。

從人類文明史上看,河流是文明誕生的重要基礎,但河流的流向,特別是下游流向大海的部份也容易變道,這種變道以及水源的變化對該地區的國家建設有很大影響。眾所周知的柬埔寨名勝吳哥窟,歷史上是王國的首都,但因為缺水而消亡。

如果去看這些國家的國家博物館,就會發現歷史上的邊界和今天的邊界變化極大,非常複雜。例如,柬埔寨的國家博物館在敘述其國家歷史時,就包括現在越南和泰國的部份領土。二戰結束後,緬甸曾被劃分為南亞的一部份,因其宗教、地理和人種等與南亞地區的聯繫也很緊密。

美國已故學者詹姆斯·斯科特曾寫過一部描述包括緬甸在內的高山地帶統治狀況的名著,稱之為「逃避統治的藝術」,認為該地區的族群並沒有完全接受二戰後盛行的民族國概念。這些地區的國家建設遠未完成,而接近於一種無政府主義的狀態。這一闡釋對理解當前緬甸局勢仍有啟發。

在冷戰時期,該地區的國家分屬兩個陣營。泰國是美國的盟友,也是20世紀60年代成立東盟這個組織的重要推動者,而越南、老撾等屬於社會主義國家陣營,與中國的關係十分緊密。因此,這個地區實際上處於冷戰的前沿地帶,其中對抗尤為激烈的是陸海兼備的越南。20世紀50年代,越南抵抗法國尋求獨立建國,60年代與美國有過一場漫長的戰爭,並最終迫使美國聯華抗蘇,根本性地改變了地區局勢和世界大局。

20世紀70年代中期,美國從越南撤離後,該地區開始步入以發展為重的新階段。其中,與美國交好的泰國遙遙領先於流域內其他國家。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顯示,以現價美元計算,1980年泰國的人均GDP為700美元,而當時該流域的其它國家大體上在300美元左右。從20世紀80年代一直到2011年,泰國一直是該區域人均GDP最高的國家,直到2011年被中國趕超。當時,中泰兩國人均GDP剛過5000美元。

在此之間,中國在中南半島的影響力還不算很大。由於中南半島處於亞熱帶和靠近熱帶區域,受地形和季風變化影響,流域內發生乾旱和洪澇也是常有之事,出於治理河流流域以及充分利用水力資源的目的,該地區相關國家聯合區域外國家成立了多種與湄公河相關的委員會,美國、日本、歐洲國家以及澳大利亞等都發揮了作用。

正是在中國崛起十分明顯,且與東南亞整體上的合作邁入新階段後,中國對與中南半島國家加強合作有了新的思路。對瀾湄流域的相關國家來說,2012年以後的中國,不再是80年代,甚至90年代那樣,屬於一個比較窮的國家,而是一個富裕的國家,並且擁有與美國相當的大國地位。

從中國的角度來講,我們也願意為這些國家提供更多的幫助,中國領導人在2014年就提出要讓鄰國更多分享中國發展的紅利,讓他們「搭便車」。也是在這一年年底,中國提出了構建瀾湄合作機制的構想。2016年3月,在海南舉行的博鰲論壇期間,瀾湄合作首次領導人會議舉行,標誌着瀾湄合作進程的全面啟動,各國均重視從地區整體角度提升發展水平。

中美博弈加劇背景下的瀾湄經貿合作

自瀾湄合作機製成立以來,它是中國與周邊國家合作機制當中進展最快的一個次區域合作機制,也得到了參與方的高度讚譽,但該地區的發展不均衡也需引起重視。例如,2016-2023年間,以人均GDP增幅看,中國和越南是最好的,柬埔寨緊隨其後,但老撾和緬甸進展不大,甚至略有倒退。當然,這期間受到疫情的影響,個別國家經濟發展失去動能。但對整個地區來講,更大的挑戰在於中美關係的發展。

2021年1月21日,中國北京一間美國企業大樓外有中美兩國國旗隨風飄揚。(Reuters)

貿易是該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以貿易佔GDP衡量的開放依賴度來看,泰國從20世紀70年代的年均40%上升至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之前的140%,是該區域內貿易發展最先成熟的。其他幾個中南半島國家,則主要是冷戰結束以後才開始迅速進入地區生產網絡和國際市場,有的目前仍處於貿易依賴度上升時期。

例如,越南的這一指標早就超過了泰國,目前接近200%,柬埔寨這兩年的指標也超過泰國,目前為160%多。顯然,越南和柬埔寨在貿易國際化道路上走得很快很遠了。而緬甸和老撾雖較為滯後,但也超過了70%,世界平均水平則是不到60%。過去十年,該地區也被世界銀行等機構評估為世界經濟的新增長極,年均增速超過7%。

自2020年以來,東盟一直是中國最大的貿易夥伴。中國海關數據顯示,今年1-7月,中國東盟貿易額已突破5500億美元,同比增長7.7%,是同期中國外貿增速的2倍多。其中,中國自東盟進口2200億美元,出口3300億美元。對東盟國家而言,對華貿易赤字達到1100億美元。

在中南半島國家中,對華貿易失衡也是除老撾之外其他四國家面臨的挑戰。今年1-7月,對華貿易赤字,越南為370億美元,泰國為200億美元,柬埔寨和緬甸將近80億美元和20億美元,四國合計約為670億美元的對華貿易赤字額。

越南目前是中國在東盟中最大的貿易夥伴,其地位攀升十分迅猛,直接原因是美國加征關稅後,一部份中國對美出口企業將產業鏈轉移到越南,通過越南向美國出口了。按照美方的統計,越南從中美貿易摩擦之前的第十七名進口來源國上升為第七國,現在越南對美貿易順差約為1100億美元。從這個意義上說,越南在中美之間扮演了橋樑和中轉站的角色。

但是,美國並不願意放任這種關係繼續發展。去年9月拜登訪越時,美越之間的一項大的進展是,美國企業要幫助越南發展半導體,以及開發加工稀土。美國財長耶倫也曾公開表示,從中國離開的一部份美資企業要落戶越南,實施「去中國化」,推進「脫鈎」「斷鏈」。這種趨勢既可以看作是產業鏈的延長,同時也是給中越經貿合作注入了離心力,因為這些企業最終可能會面臨選邊站的壓力。

不僅是在越南經營的企業面臨這樣的壓力,其他國家的企業也有類似的挑戰,因為中美博弈涉及到體系層面的變革,影響到規則的變化和收益的重新分配。美國將中國視為自美國建國以來最大的威脅,近身緊逼,改變和重塑中國的外部環境。

中方則採取與鄰國進一步建立緊密關係的應對措施,這幾年老撾對華貿易也有很大變化,讓人對中國與中南半島國家的互聯互通有新的思考。

2023年,中國向老撾出口33.5億美元,進口37.5億美元,老撾實現對華貿易順差約4億美元。而2021年老撾對華貿易順差約為12億美元,但貿易總額不到43.5億美元。顯然,貿易增長很大程度上源於中老鐵路通車帶來的效應。

2021年12月中老鐵路正式通車,2022年中老雙邊貿易額同比增長31%,2023年中老雙邊貿易額同比增長26.6%,仍比2021年貿易增速高出5個百分點。今年1-7月,中老貿易增速超過了2022年全年水平,處於歷史高峰。

從這個意義上說,對發展程度較低的國家而言,與其單方面追求貿易平衡,不如擴大貿易額來得更重要,因為後者不僅為國家創造稅收和就業,而且培育了有穩定收入的工人,這將極大地幫助老撾這個農業人口占絕對多數的國家走向工業化。得益於貿易規模擴大帶來的收益,愈來愈多的老撾人第一次認識到,改變命運的方法就在眼前。

構建更廣更深的跨境經濟區域

此次瀾湄合作第九次會外長會發佈的新聞公報,系統總結了過往的合作經驗,並且指明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例如,未來六國互聯互通合作主管部門,將共同編制《瀾湄國家互聯互通合作規劃》,加強基礎設施聯通,深化基礎設施項目投資合作,以推動次區域無縫聯通,並將次區域聯通網絡拓展至更廣地區。這表明,大家所期待的泛亞互聯互通有可能取得較快的進展,甚至很快就可以實現從昆明搭乘鐵路到新加坡,這也有力地回擊了認為中國分裂東盟的錯誤認識。

還有如,航空互聯互通水平將進一步提升,六國航空公司將根據市場需求新開或增設航線航班,顯然,這部份主要針對的是中國遊客,這對於促進區域內的經貿、旅遊和人員往來會有直接效果。

實際上,互聯互通是瀾湄合作取得成效最明顯的一個領域。據此前媒體的報道,正在中國訪問的越共中央總書記蘇林,也把越南和中國廣西、雲南的鐵路聯通作為重要合作內容。而8月初宣布的柬埔寨運河建設,計劃於5年內建成,屆時這條長達180公里的運河可以航行3000噸級船舶的貨運,不僅提升柬埔寨的貿易能力,而且為沿線地區的人們重新認識柬埔寨與世界的關係注入新的動力。而中老鐵路的成功,更是展示「要致富先修路」理念的勝利,對於老撾這個陸鎖國,通往中國就是通向世界。

中美博弈加劇對本地區的影響,在若干方面會和其他次區域方向有所不同。例如,在東北亞方向上,日韓是美國的軍事盟友,近些年急劇轉向美國,在不少領域事實上已經成為美國打壓遏制中國的前沿。在南亞方向上,中印之間因領土邊界問題發生多次衝突,南亞的次區域合作進展一直沒有起色,缺乏合作的社會經濟基礎。

與東南亞的海上國家相比,中南半島與中國陸地相連,歷史糾葛雖複雜,但不存在所謂突破第一島鏈、印太戰略等中美博弈的議題。當然,與越南在南海問題上的分歧和鬥爭是長期存在的,但過去一些年來總體可控。今年6月,越南外長訪華時,中越雙方並未公開提及南海問題。

在當前形勢下,瀾湄合作的領域不僅限於交通,也包括水資源、農業、教育、減貧、衛生、女性賦權、環境、新聞媒體等領域。開發利用好水資源,是湄公河流域國家的共同利益,正是以這個共同利益為紐帶,催生了各種相關的合作機制,但以中國參與的瀾湄合作機制最為成功,顯然這其中植入了與中國相關的發展經驗、理念和機制設計。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最早先進行的是農業領域的改革,吃飽了飯之後再接着進行城市和其他領域的改革,在此期間一直推進的是開發資源和能源。事實上,原油出口是當時中國獲取外匯的最重要手段之一,憑藉原油合約,中國從世界借到了早期發展的一部份資金。中南半島國家雖然不存在吃飯問題,但農業發展及其農產品出口仍很重要,是這些國家賺取外匯的重要來源。有了外匯,購買了機器設備,才能提高和解放生產力。

在提高生產力的過程中,提高教育水平、保障衛生健康和提升女性的參與度是重要方法,這一點已經為東亞國家所證實。無論是日本、韓國,還是東南亞的新加坡、馬來西亞,所有這些發展程度高的經濟體,在上述三個領域都有更好的表現,更多講紀律和優質的勞動力投入,仍是低發展水平國家上升的重要憑藉。

新加坡總理黃循財2024年8月18日傍晚發表他上任後的首個國慶群眾大會演講。(Facebook@LawrenceWongST)

減貧和環境是近年來受到重視的領域。在一國發展程度較低的時候,減貧很難提上議事日程,當各國將減貧納入議事日程,往往是在該國發展程度顯著提高了的時候。貧困人口減少將使這些國家的偏遠地區的人口更好地進入市場。瀾湄合作相關方重視減貧,另一個原因是中國取得了世界性的成功,因而積累了很多的經驗可供這些國家參考。與此同時,在財力增長,特別是中等收入群體擴大之後,可持續發展也更具備堅實的經濟基礎和民意基礎。

中國和中南半島國家的合作越是進展快,越容易引起域外勢力的忌憚。按照西方地緣政治學說的邏輯,一國經濟實力的提升最終一定會轉化為地緣政治影響力。出於對這種發展前景的擔憂,美西方已多次不遠萬里,要干預中國與鄰國的合作,這種干預既包括經濟層面,也包括軍事安全層面。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對瀾湄合作寄予新的期待,不僅要打造成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示範區,也是落實全球三大倡議的重要區域。在三大倡議層面上,本次外長會給出了更高的定位,這是以往沒有的。王毅外長在總結瀾湄國家命運共同體建設取得的積極進展時,將落實三大倡議作為第一項進展,這並非務虛之辭。

一定程度上,正是在中國的積極斡旋下,緬甸的國內衝突解決有了實質性進展。據外交部發言人介紹,王毅外長訪問緬甸期間,分別會見緬甸領導人敏昂萊、前國家和平與發展委員會主席丹瑞,同緬副總理兼外長丹穗舉行會談。考慮到緬甸各方的紛爭,這種會見很難得。藉助於中國的影響力,緬甸領導人丹穗參加了在泰國清邁舉行的瀾湄外長會議,回歸到地區大家庭中。

這些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美方的回擊。美國媒體甚至認為,緬甸軍政府上台意味着美國在緬甸搞了十年的民主實驗是失敗的。布林肯等人在會見緬甸各方時,甚至放棄了奧巴馬總統的緬甸新名稱,而使用舊名「Burma」,顯然是不承認緬甸軍政府合法性的意思。

中方的立場不僅明確,且相當友好。王毅外長指出,作為友好鄰邦,中方堅決反對緬甸生亂生戰,堅決反對外部勢力對緬干涉滲透,堅決反對任何破壞緬甸穩定和發展的言行,堅決反對任何企圖離間中緬關係、抹黑污衊中國的言行。因此,中國有能力和意願進行創造性介入,提供更多公共品,塑造有利於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和鄰國共同發展的外部環境。

此次外長會議舉行之際,適逢中國剛剛結束二十屆三中全會。按照三中全會決議,老撾等最不發達國家,可以享受中國對其單邊開放的優待。不僅如此,三中全會決議在高水平建設開放新體制部份指出,要建立制度型開放新體制,這不僅是面向國內的,也包括中國參與的各種次區域和區域合作機制。一定程度上,這也是為從搭便車轉向互利共贏,為中國機制化地提供公共品創設更多的制度基礎。在「一帶一路」建設部份,決議指出,加強綠色發展、數字經濟、人工智能、能源、稅收、金融、減災等領域的多邊合作平台建設。除了能源、稅收和金融之外,上述內容其實已經被寫入此次外長會的公報之中。

可以預期的是,隨着中國與中南半島國家互聯互通建設的推進,加上已經上升為國家戰略的西部陸海新通道,未來這個區域的合作範圍和水平還將進一步上升,屆時四川、重慶和瀾湄國家的經貿合作也將擴大。

中國西南地區和華南地區的總人口約為4億,西部陸海新通道核心區經濟總量近17萬億人民幣,瀾湄合作其他五國的人口約為2.5億,經濟總量約1.1萬億美元。中國相關區域的發展水平要高於中南半島其他國家,中南半島與中國內陸縱深區域的合作,將使該區域處於溝通中國西南與海上東南亞的合理區位中,一個總人口6.5億、經濟總量達3.5萬億美元的跨境經濟新區域正呼之欲出。

本文獲《觀察者網》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