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第五度「褪軚」講保衛台灣 揭美國針對中國真正「戳點」

撰文: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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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美國大選後,不論白宮是否易主並帶來美國外交政策的轉向,中西方濃濃的對立都不會一時半刻就消除。

本文獲《聯合早報》授權轉載;撰文:韓詠紅

美國總統拜登又再談武力保台了。他最近接受《時代》雜誌專訪時說,如果北京單方面改變現狀,美國「不會不」保衛台灣、不排除動用美軍力量。

這番話旋即引起多方報道,大多以拜登聲稱不排除動用美軍為題。台灣外交部隨後對拜登表達「誠摯歡迎和感謝」。而在海峽彼岸,中國大陸外交部也不出所料地敦促「美方認清『台獨』分裂勢力的本質和野心」,停止以任何方式向「台獨」分裂勢力發出任何錯誤訊號。

從文字看,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回應只是照表操課,無火力也不新鮮。因為細究原文,拜登雖然又重申一次「武力保台」,但他言辭迂迴轉折,保台立場已往回撤。對此,兩岸觀察人士都看得很清楚,台灣也心知肚明,只是不明說罷了。

至此,拜登已五次公開承諾美國會武力保台。第一次是2021年8月接受美國廣播公司(ABC)電視專訪時,拜登當時還把台灣與美國的條約盟友韓國、日本與北約混為一談,引起譁然。

第二次是2021年10月,場合是美媒主辦的市政廳節目。再接着,2022年5月,拜登出訪日本期間有記者在記者會上挑明了問:「您不願意在軍事上介入烏克蘭衝突,那您願意在軍事上防衛台灣嗎?」拜登乾脆地回答:會。

針對啟動美軍保衛台灣,他表態最明確的一次是在2022年9月。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60分鐘》電視節目主持人追問拜登,在台灣遭受「前所未有攻擊」的前提下,美國部隊、美軍的男男女女是否會保衛台灣?拜登也回答「是」。

解放軍環台軍演:圖為2023年4月8日在福建省福州附近進行的軍事演習中,一艘中國軍艦朝岸開火。福州距離馬祖僅約50公里。(Reuters)

而在上述每次講話後,白宮官員都得出來為他「滅火」,重申美國的台灣政策,以及防衛台灣「戰略模糊」方針沒有改變。這讓人不僅懷疑拜登到底是老糊塗了,還是有意地試探北京的底線?

而今,在《時代》周刊本周刊出的專訪與實錄中,拜登謹守「戰略模糊」,雖然表明若北京單方面改變現狀,美國「不會不防衛台灣」,但是否會派地面部隊,他表示「視情況而定」,又特別說明不排除動用軍力與派出陸海空部隊是有區別的。拜登也婉拒回答是否會從日本或菲律賓的美軍基地發起攻勢。

說到底,拜登只是重申了美國一貫的政策、甚至有些暗示美軍不會下場。畢竟所謂防衛台灣的方法很多,提供武器、協助警戒、分享情報都算,也就是協助台灣自我防衛。美國並沒有準備在兩岸開戰時直接與解放軍交手。

實際上,不必看拜登講什麼、只要看美軍做什麼,答案就一清二楚。從兩年前佩洛西(Nancy Pelosi)訪台引發的中國解放軍圍台軍演,到最近台灣總統賴清德520就職後的圍台軍演,美軍都退到第一島鏈之外,展示不介入的姿態。再看看烏克蘭的戰場,美國人顯然已無意為他人的戰場浴血。

其實,根據《時代》報道,拜登是在助手想要結束專訪時,才將話題轉向中國。這折射出,美國媒體與一般民眾並不關心中國課題,最多對兩岸課題有些共鳴,再略關心一下中國經濟。「中國」更多是政治精英做文章與進行政治攻防的話題。

專訪中,拜登談論更多的是美國的外交、民主價值觀和聯盟體系,以及中東局勢。他在專訪中說,美國今天在世界上扮演的領導角色超過了二戰與冷戰時期,「我們是世界最強國(We are the world power)」「擁有史上最強的聯盟體系」,並稱是他「做到的」。

2024年6月6日,美國總統拜登出席在法國濱海科勒維爾(Colleville-sur-Mer)的諾曼第美軍公墓和紀念碑舉行的登陸諾曼第紀念日80週年儀式。(Reuters)

《時代》的專訪做得深入,勾畫了81歲拜登的世界觀與國際外交理念。逾50年前,30來歲的參議員拜登就聽取了時任美國國務卿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又譯季辛吉)匯報美國秘密撤出越南的時間。拜登是個「經歷過歷史」的人,本周四(6月6日)他將到法國參加諾曼第登陸80周年紀念活動,在那場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搶灘登陸戰中,包括7萬3000名美軍在內的逾15萬名盟國軍人的浴血奮戰,加速了納粹德國的戰敗,解放了歐洲。拜登是美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在諾曼第登陸時已出生的總統。

拜登就職後也在做團結盟友的工作。根據報道,他親自說服芬蘭與瑞典加入北約,他甚至是菲律賓總統小馬可斯當選後第一個致電小馬可斯的外國領導人。他強化聯盟,目的就是對付俄羅斯與中國。從中國的角度看,那就叫拉幫結派、脫鈎斷鏈,製造世界分裂。

將這些結合起來,試想如果美國領導人內心隱隱把中國想像成蘇聯或者納粹德國,那是挺錯誤也挺可怕的。拜登在專訪中對中國的負面觀感顯露無疑,他聲稱「中國經濟在崩潰邊緣」、排外、人口老化、一帶一路倡議是「讓人厭煩的墳墓倡議」。

這些既是拜登的競選語言,也是他的意識形態底色。但在他主政的這些年裏,世界可沒有太平,反而發生了兩場戰爭,不止分散了美國的精力,還讓中國得到喘息的空間。11月美國大選後,不論白宮是否易主並帶來美國外交政策的轉向,中西方濃濃的對立都不會一時半刻就消除。

世界回不去了,我們都在充滿未知與風險的路上愈走愈遠。現在只能慶幸,拜登至少在避免刺激北京,讓台灣有所節制,因此兩岸還不會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