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民怨考驗治理體系　國民最在乎「講真話」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俗稱武漢肺炎）疫情在內地日漸緩和。國家衛健委公布，3月11日0至24時，內地新增確診病例15宗，新增死亡病例11宗，新增疑似病例33宗。

隨著疫情緩和，以及海外多地疫情爆發，官方宣傳機關對比中外防疫情況，指一則中國舉國動員十分成功，二則中國現有餘裕援助海外疫區，三則各國可以從中國經驗「抄作業」。在自信自詡之外，黨政機關亦承認應對疫情有「短板」，考驗國家治體系和治理能力。

李文亮事件一度激發民憤

落到實處，官方所指的「短板」集中於技術層面，一是公共衛生監督疏失，二是城市管理問題。另一方面，按黨政機關公布，數以千計的幹部因防疫不力而被追究責任，可是整頓吏治亦仍有避忌，例如湖北省和武漢市一把手換人，官方通報只講「被免職」，免職原因就要由讀者心領神會了。

一如既往，官方檢討限於行政技術和官吏問責，驟眼看好像累積的民怨有點落差，未完全汲取一連串公關災難的教訓。

國民到底有甚麼不滿呢？首先是「公道」，疫情急轉直下之前，武漢公安以「造謠」為名，拘捕和訓誡8名私下示警的醫護人員，其中眼科醫生李文亮更因感染新型病毒而去世，一度在網上觸發洶湧輿情，要求黨政機關要就此平反，並追究涉事幹部和官員，還含冤受辱者一個公道。

不滿特權、審查和「感恩教育」

就李文亮事件，中央已派遣調查組處理，但其引發的風波仍未平息。近日李文亮的同僚接受內媒採訪，痛陳政府瞞報肇禍，而在該篇採訪被刪除後，網民以各種方式或「密碼」轉載內容，與審查機關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算是一種網上抗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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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疫期其間的公關災難，部份國民即使用上「體制問題」一詞，他們既不是提倡大改革，更不是要推翻現行制度。綜合批評者的言論，這些國民的要求可籠統總結為「講真話」一詞：就疫情趨勢講真話，就官員失誤講真話，也要為受苦受難者講真話。

在大多數情況下，「講真話」這要求背後沒有甚麼「偉大」論述，也在線下世界不見得有多大組織力，持此要求的國民可說是出於純粹「義憤」：為甚麼駕駛公家車輛的人可以隨意在紅十字會「搶口罩」？為甚麼痛陳瞞報害人的醫護訪問會被刪掉？為甚麼受難至深的武漢市民要接受「感恩教育」？

對舉國動員成功引以為傲

早日副總理孫春蘭巡視武漢一小區，樓上居民可說是「冒險地」向她一行人大喊：「假的，全部是假的。」困守下生活難過就是難過，官方菜價是騙人就是騙人，為甚麼政府不讓人講真話？如果這就是居民的想法，他們只不過是宣泄人所共有的不忿之情，與甚麼政治含義扯不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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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而言，經過舉國動員和付出慘重代價，黨政機關現時成功遏制疫情，不乏國民就算不滿初期失誤，對於亡羊補牢仍是予以讚賞，甚至引以為傲。當然，兩者從來沒有矛盾之處，由始至終，批評者僅希望官方不要「一言堂」，遇上敏感事件也容許民間討論、調查以至猜測，目的是監督施政和釐清真相。

迄今為止，官方至低限度已炒人「祭旗」以作交代，並承認要「補短板」，以期不會再三犯上沙士和武漢肺炎疫情其間的錯誤，而輿情所見都大致「收貨」。至於會否放寬「講真話」的空間，這一點就有待未來觀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