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從胡錫進抱怨翻牆難到Twitter清號　中西網絡話語權之爭

近日，社交網站Twitter宣布，在全球範圍關閉了逾萬個發放假新聞及親政府宣傳的賬號，涉及地區包括中國、阿聯酋和西班牙，並指稱其中4,301個來自中國的帳戶「試圖擾亂香港的抗議運動」。
不久前，Twitter、Facebook就曾不約而同以「官方散佈假新聞」為由刪除過一批註冊地為中國內地的帳號，Google旗下視頻網站YouTube緊隨其後關閉一些上傳視頻揭示香港反修例示威中暴力行為的頻道。
結合稍早前內地官媒《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抱怨國慶70周年前「上外網極其困難」，可見中國國家防火牆即「防火長城」之內的中國內地互聯網仍然存在「走出去」的需求和渠道，但是不僅在往外走的過程中受到中國自身的限制，也會在走出去之後遭受西方的壓制。

Twitter等公司刪除中國內地帳號的做法令很多人感到意外，其所指責的「假新聞」與「親政府」暴露出這些網絡平台存在特定的政治立場，充當了管理者和仲裁者的角色，其實也涉嫌干涉西方一直所倡導的「言論自由」，與西方媒體所批判的中國網絡管理者的做法並無太大差別。

難以理解的一點是，Twitter、Facebook、Google為什麼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採取了同一種做法，令人懷疑是否存在幕後溝通或指揮。

不論如何，這些西方公司的刪號行為，證明在「防火長城」內外都沒有絕對的「言論自由」，都在被監控，都遭受限制，都可能被禁聲。

中國和西方政治制度和政治理論差異巨大，輿論氛圍也明顯不同。在國際輿論場裏，西方已經掌握了主流話語權，對中國的不瞭解、不認同，轉化成了對中國政治的否定和批判。中國建立的「防火長城」很大程度上就是出於政治安全的考慮，阻擋西方話語權的霸凌。

由於「防火長城」的存在，中國內地與外部形成了兩個網絡世界。相比之下，內地的互聯網世界更小一些，但是也不容小覷。

2019年8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佈的第44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吿》顯示，截至2019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8.54億人。而2019年全球網民數量有43.9億，中國佔比近五分之一。

而且在經歷改革開放40餘年經濟發展之後，中國的互聯網亦有長足的進展，藴育出一批大型互聯網企業，如阿里巴巴、騰訊、百度、京東、奇虎360等，其中一些發展勢頭與西方互聯網巨頭相比也不遑多讓。

整體來看，中國「防火長城」之內的網絡世界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有序的生態環境，儘管受到官方的規制，依然頗有活力。

隨着中國經濟的持續增長，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以及相關制度的建立和運行規範，中國網民和網絡輿論亦在成長、成熟。

多維新聞此前文章曾有分析，早前中國內地網友「帝吧出征」、「飯圈女孩」翻牆進入國際互聯網就香港反修例運動發表看法，引來等西方網絡平台封殺中國內地賬號一事，可能意味着「防火長城」內外的意識形態攻守態勢正在發生轉變。

胡錫進近日在抱怨「上外網極其困難」的說法也說明了這一點，他表示「走群眾路線，相信群眾很重要，我們人民群眾的絕大多數人都愛國愛黨，有強大的政治分辨能力，立場堅定。這個國家並不脆弱。」

不過，中國執政者會取消「防火長城」允許內地網民自由進入國際互聯網嗎？不排除在執行層面通過某種方式給予更多翻牆的空間和便利，但是可以肯定短時間內不會取消「防火長城」，畢竟國際話語權依然掌握在西方手裏。

這體現在西方媒體的國際性影響力，以及主流網絡平台如Twitter、Facebook、YouTube、Instagram等都掌握在西方公司手裏，而這些平台對中國的賬戶將擁有高於中國官方的監督管理權限，甚至可能會屏蔽中國官方的聲音。中國執政者應該不會樂見這種狀況。

其實從技術層面來說，中國在網絡領域的話語權弱勢，也可以認為是中國網絡技術和發展形勢仍然不及西方。一般認為，中國的網絡社交平台之一新浪微博就是模仿Twitter而產生，搜索引擎百度則被認為較多地模仿了Google。

如果中國的網絡技術與社交平台的發展走到了西方的前邊，在全世界範圍內得到普遍的使用和認可，可能將有助於中國爭取到自己的話語權。這並非沒有可能，如聯合國、印度總理莫迪、台灣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加拿大歌手賈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等等都入駐了新浪微博。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件是中國視頻社交軟件抖音，其在中國流行起來之後，迅速以Tik Tok之名風迷國際網絡。

也就是說，中國可以在保留「防火長城」和官方管理權的條件下，以中國本土網絡技術與社交平台「國際化」的方式，扭轉在國際輿論場裏的話語權劣勢。當然，其前提是中國網絡技術和社交平台水平能夠與西方比肩甚至有所超越，而這可能將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