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北京談判訊號「亂中有序」　料難免打持久戰

上星期中美貿易戰硝煙再起，兩國互相加徵關稅，引起環球股市匯市震蕩。不過一如此前戲路，沒過幾天中美就重回談判「正軌」，透露雙方代表會於9月繼續談下去。這一輪交鋒劇烈之際，美國總統特朗普於8月26日聲稱，中方代表兩度致電美方，表示願意回到談判桌上磋商。不過當時中國外交部卻表明，沒聽說這回事，致使不單外媒以此取笑特朗普，甚至質疑其撒謊吹噓，連中國官媒央視也加入調侃：「難道美國接到的是詐騙電話？」

商務部：一直保持有效溝通

原本這則花邊新聞就此告一段落，不料其後中方反應卻令事件再度炒起。事緣商務部於29日就此回應，承認中美雙方經貿團隊「確實一直保持有效溝通」，更補充了一句：「當前各種各樣的傳聞比較多，在經貿領域我們會及時澄清事實，讓公眾了解真相。」

有評論認為，外交部、商務部、官媒之間口徑不一致，加上中方又在「突擊」加稅後隨即示好，如副總理劉鶴公開稱，「願以冷靜態度磋商與合作解決分歧」，驟眼看來是中方內部有不同意見，訊息不清以至混亂。

首先內部意見不一並非新鮮事，外媒就經常指白官「訊號混淆」，當中「鷹派」有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和白宮貿易與製造業政策辦公室主任納瓦羅（Peter Navarro），「鴿派」則有財政部長如姆努欽（Steven Mnuchin）和商務部長羅斯（Wilbur Ross）。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於特朗普就一向難以捉摸，一時「鷹派」上身要下令美企撤出中國，一時「鴿派」般吹和風示意全面解禁華為，弄得手下高官要經常「澄清」、「修正」和「解讀」。

在中美角力戰場上，內部意見有分歧實屬正常，關鍵在於是否朝大方向穩步邁進。貿易戰打了一年多，正當傳媒不斷翻炒白官如何「混亂」，美國已加徵了一輪又一輪關稅，其間更不斷「加牌」對華施壓，由愈收愈緊的華為封殺，到涉足香港示威風潮，行動上是毫無疑問地一致和強硬。

美方的「訊號混淆」可以是欺敵手段，特朗普的「前後矛盾」同樣可以是拖延策略，但不論如何猜測或「超譯」，為甚麼中方就不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上星期貿易戰暫緩之時，中方宣布加稅以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繼而官方機關吹出不同風向，如此種種都甚有美方影子，仿如來一招「禮尚往來」。

「退步」至糾纏於談判手段

有見及此，與其糾纏於中國講了甚麼，不如看看中國做了甚麼。近期北京就在全國新設6個自貿試驗區，增強招商引資能力，並推出20條措施以促進內需消費。另一方面，內地又修訂土地管理法例，「農村集體」自主租售將取代地方政府徵收，以期提升農村土地的使用效率和價值，發展成果惠及億計農民。

外界指中國商務部吹和風，但其發言人高峰已點明，談判到了現階段，要討論的是美方就總值5500億美元的中國貨，取消加徵關稅。換言之雙方爭拗已由長期經貿結構，「退步」至糾纏於當下談判手段，大概北京的態度已是想談就談，邊打邊談就無妨一齊「以慢打慢」，中方自己會為打持久戰作準備。

美方何嘗不是為打持久戰作準備呢？一向口硬的特朗普也暗示，貿易戰短期內會衝擊美國經濟，而他為此持續追擊美聯儲主席鮑威爾，逼迫主事官員減息保底，據聞白宮還在醞釀大規模減稅方案。迄今為止，環球市場仍隨劇情上下起落，不過預料終有一天，當持久戰塵埃落定，貿易談判這舊節目就沒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