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戰】東風與巨浪導彈渤海「亮劍」　中國軍方對美軟硬兼施

上周日（6月2日）清晨4時28分左右，內地山東、山西、河南、河北等省份的網民目擊空中出現「發光不明飛行物」。事件引起熱烈討論，紛紛對這一波「天降異象」提出自家看法。然而這可不是單純一則網絡熱話而已，當中除了體現中國軍方有長足進步的宣傳能力，執行有效的消息傳播方案之外，更是於中美貿易戰明確演變為兩國全面角力之時，彰顯解放軍不論在戰術武器方面，抑或在戰略武器方面，都有能力反制美軍，為中國國防部門對外的自信言談提供毋庸置疑的「底氣」。

在網絡世界，有什麼比一個謎題更加具吸引力呢？「天降異象」消息一出，各大傳媒爭相報道分析，專家們各抒己見，鬧得沸沸揚揚。當時就有許多網民指出，該飛行物發光體尾部有火焰狀光芒，有人說「看尾焰，應該是火箭」，也有人說「應該是彈道導彈」。他們的看法和專家不謀而合，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員趙海斌即表示，從相關圖片看，該發光體不太可能是自然天體，估計「應該是從地面上打上去的」。

軍改後軍方宣傳接地氣

UFO？火箭？彈道導彈？作為坊間炒作話題，各界對不明飛行物體的「真身」已有了些許眉目，各方激辯更令這一道謎題流轉得更廣更快，「病毒式」傳播般遍及中外社交平台。不久後就有人提到，遼寧海事局針對渤海及渤海海峽，分別於5月31日和6月2日發布禁航令，前者透露6月1日上午7時至下午1時該區有軍事任務，後者則劃定禁航時間為6月2日凌晨2時30分至中午12時，正好為華北各省目睹「不明飛行物體」異象的時間。

答案漸漸浮現，而按一般軍事消息，大多炒作多幾天就告終，疑者存疑，任由傳媒和大眾最終備而不論，放進佚事奇聞的資料庫，留待下次有同類事件時才「翻炒」作先例對照。

可是這一次軍方反應卻一改往常做法，沒有對坊間傳聞保持沉默，也沒有對測試尖端武器諱莫如深，反而高調發放相關資訊，點名回應「不明飛行物體」的傳聞，主動揭開眾所矚目的謎底。

上周一（6月3日）晚間，實名認證的解放軍海軍和火箭軍官方微博就所謂UFO發聲。火箭軍官微「東風快遞」寫道，「你們相信這世上有UFO嗎？」，海軍官微「人民海軍」亦寫道「你也相信UFO嗎？」。其中「東風快遞」配發一張「東風-21」中程彈道導彈照，「人民海軍」則配發一張「巨浪-1」潛射彈道導彈發射現場照（一說為「鷹擊82」潛射反艦導彈）。雖然「東風-21」和「巨浪-1」已不是最新裝備，但解放軍兩大官微暗示，6月2日的發射活動確與潛射導彈測試有關。

「東風快遞，使命必達」，這一句坊間趣話反映民眾對中國火箭軍戰力的期望和信心。大概是不想「浪費」難能可貴的公信力，並且廣收政策宣傳之效，早在今年2月底，解放軍火箭軍便悄悄在網上搞了個大動作，一下子開通了兩個官方微博賬號，分別名為「中國火箭軍」和「東風快遞」，短時間內已廣為網友關注。截至6月初，中國火箭軍官微的粉絲數突破了83萬，「東風快遞」更是衝破了百萬大關，粉絲數達111萬之多。

至於是次UFO事件，由謎題熱議到謎底揭盅，均反映早幾年中共推行軍改後，解放軍亦改進宣傳方式，逐漸貼近民眾。截至上周五（6月7日）中午，「人民海軍」那則「你也相信UFO嗎？」的帖文獲得超過3萬個點讚，近7,000次轉發，有超過4,100個回應；「東風快遞」那則「你們相信這世上有UFO嗎？」更是大受歡迎，獲得超過17萬個點讚，近3.2萬次轉發，有多達3.1萬個的回應。

航母殺手和核潛神器「提醒」美軍

雖然軍方兩大官微仍然守秘密，並未披露最新的潛射導彈是什麼型號，但有內地觀察人士透露，解放軍有可能是試射「東風-21D」和「巨浪-3」兩款精銳武器。任何軍事活動都事先經過精心鋪排，不存在純粹對海內外各界耀武揚威，而解放軍在暗認「不明飛行物體」與試射有關之後，便流傳所射導彈屬這兩款型號，箇中蘊藏大國角力的玄機。

時值中美貿易戰進入白熱化階段，新冷戰氛圍籠罩東亞和太平洋地區，華府不只打科技戰和關稅戰，還不斷於台海和南海地區挑戰中國；北京當然要於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向美國表明立場，顯示己方有能力抵制。在這一盤大棋局中，相對高調的試射正是其中一種常見的表態方式，「東風-21D」之為「航母殺手」，以及「巨浪-3」之為「核潛神器」，正好展示中方戰術上可迅速擊潰侵犯領海的敵艦，戰略上亦可實施達毀滅級數的核威懾力。

綜合各方資料，2010年量產的「東風-21D」，推測其射程為1,500公里，由於採用了更加完善的飛行控制系統，其命中精度提升至30米以內，因此相比東風家族的其他型號，儘管「東風-21D」犧牲了部份射程，但換來可憑普通彈頭，便足以精確打擊移動中的航母及其伴隨艦艇的能力。綜觀當下全世界所有現役反艦導彈，射程均不超過1,000公里，由此可見「東風-21D」的性能之高。另一方面，「東風-21D」的飛行速度極快，可以高達10馬赫的速度打擊目標，以此高速加上其近乎垂直的彈道軌迹，可以對敵方艦艇造成極大破壞。從海域防衛戰術觀之，以「東風-21D」為主力防守配置，加上多種可從陸、空和海發射的反艦巡航導彈，美國航母戰鬥群要進入中國海岸線對出一千多公里將困難重重，有效降低中國沿海被美軍空襲的風險，無怪乎官方將「東風-21D」稱為「非對稱作戰的撒手鐧武器」。

如果試射「東風-21D」是要展現近岸防衛的能力，「巨浪-3」就是要在核戰略層面，證明中國具有遠程威懾力，同樣是表現出北京於「非對稱作戰」有能力抗衡華府。「巨浪-3」是由潛艇發射的第3代洲際彈道導彈，預計在2020年服役，射程超過1.2萬公里，可攜帶單個或多個核彈頭。此前美國媒體稱，「巨浪-3」據信會被搭載在096型彈道導彈戰略核潛艇，在中國近海發射即可覆蓋美國全境。

雖然冷戰時代「互相保證毀滅」的熱度經已降下，但作為核威懾力的必要條件，「二次打擊」卻是歷久常新。「巨浪-3」亮相登場意在提醒美方，雖然美國在西太平洋設下第一島鏈，於日本和韓國常駐大軍，航母戰鬥群以「航行自由」之名隨意來去，但中國只需要有一艘戰略核潛艇於萬里汪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行，就足以令美國引以為傲的安全網蕩然無存，美軍切勿迷信核武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貿然挑戰中國底線。

中方重申兩軍關係屬「穩定器」

大概中國想向美國說的，不外乎是己方有條件對美平起平坐，華府不要自恃船堅炮利來欺侮中國。尤其是「不明飛行物體」事件發生之際，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對話」（又名亞洲安全峰會）發表對美強硬演說，惹來不少網民分析稱，「這是給香格里拉輸送『真理』」，「炮彈的射程即是真理，實力決定話語權。比在香格里拉將軍的喊話，比貿易戰商務部譴責，比外交部的遺憾都好使，都管用，更具威懾力」。

然而這代表北京要強硬到底嗎？魏鳳和確實在峰會上再次就主權問題表示：「如果有人鋌而走險、突破我們的底線，中國軍隊必將斷然出手，打敗一切來犯之敵。」可是他同時就中美關係性質，提及「要使兩軍關係成為兩國關係的穩定器」。「穩定器」的說法早見於中國外交口徑，很有可能是來自中國高層，甚至是中美兩國高層的定義。由此可見，如今雖然貿易戰硝煙正濃，但北京仍未放棄友好溝通以期達致共識。

無可否認，中美經貿往來這塊重磅「壓艙石」已然動搖，互利共贏的賺大錢做生意，讓位於沒有硝煙的關稅戰，不過北京仍然保持戰略定力，避免擴大戰線。因此於更為微妙的軍事關係上，依然提出「穩定器」的說法。面對如此複雜局勢，中國軍方大膽而謹慎地拿捏進退幅度，一邊敞開大門談，一邊「亮肌肉」，正是要對內向國民作交代和保證，對外則「提醒」美國不要妄自尊大，和平協商才是解決分歧的唯一正確途徑，否則只會兩敗俱傷。

上文節錄自第166期《香港01》周報《東風與巨浪導彈渤海「亮劍」　中國軍方對美軟硬兼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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