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外交團隊:民主國家聯盟對華威力幾何?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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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務管理局(GSA)11月23日通知拜登(Joe Biden)團隊,已經準備好啟動正式的過渡進程。與此同時拜登23日當天也公布了首批內閣成員名單,全是老面孔:

在前總統奧巴馬(Barack Obama)執政時期擔任副國務卿的布林肯(Antony Blinken)將擔任國務卿一職;

前國土安全部副部長馬約卡斯(Alejandro Mayorkas)將擔任國土安全部部長一職;

前國家安全副首席顧問海恩斯(Avril Haines)將擔任國家情報總監一職;

前外交官托馬斯-格林菲爾德(Linda Thomas-Greenfield)將擔任駐聯合國大使一職;

在競選總統期間擔任拜登顧問的沙利文(Jake Sullivan)將擔任國家安全顧問一職;前國務卿克里(John Kerry)將擔任氣候大使一職。

不出所料,拜登重用了奧巴馬時代的官員,大有奧巴馬政府的副職人員在拜登時代轉為了正職的既視感。

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11月23日公布了6名內閣成員人選。(Twitter@JoeBiden)

華人普遍關心拜登內閣成員的對華主張將如何影響中美關係。拜登前不久談到新政府外交政策的總體方針,即美國回歸,美國不再是單槍匹馬。沙利文稱,拜登打算在第一個任期之初組織一次全球民主國家峰會,這是他組建統一戰線、抵制俄羅斯和中國等國「日益猖獗的獨裁統治」的更廣泛嘗試的一部分。布林肯強調規則與構建「民主國家聯盟」,支持奧巴馬時期的「重返亞太」戰略。

團結盟友組織對華統一戰線,這些主張並非今天剛剛提出。拜登競選期間,重新團結盟友是拜登外交政策的主要主張,現在公布了首批內閣成員名單後,拜登印證了將進一步落實競選剛領。

但是拜登上台後,美國真的能夠將特朗普(Donald Trump)過去四年的外交影響一筆勾銷嗎?一夜重回四年前是否現實?全球民主國家能組建起遏制中國的統一戰線嗎?

拜登提名布林肯擔任國務卿,中國官員對布林肯並不陌生,點大圖瀏覽:

盟友們的新認識

或許從美國盟友的言論中可以找到答案。德國防長卡倫鮑爾(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11月2日撰文稱,歐洲在軍事上仍然要依賴美國。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11月16日對此表態稱「完全不同意」,即使歐洲正在與美國「新政府」打交道,而且「新政府」可能會帶來更友好的關係,但歐洲仍然需要自己的獨立和主權防禦戰略,「就像美國和中國打造的自主一樣」。

法國外交部主管歐盟事務的國務秘書博納(Clement Beaune)11月13日接受法國媒體採訪時說,「跨大西洋關係仍然是最重要的,我們從來沒有走過反美路線。但如果認為我們現在退到了 『特朗普之前』的狀況,那麼你的判斷既是一個政治錯誤,也是一種錯覺——從奧巴馬時代結束後,美國人一直在戰略上與歐洲保持距離,所以迎來這樣的歐美黃金時代是一個幻想。」

「我認為存在一種 『2016年效應』,歐洲受到了很多衝擊,包括在特朗普當選時和在英國脱歐進程中。2016年初,我們也做出了不給予中國市場經濟地位的決定。關於這三大力量,同盟或對手,我們已經在各種層面上意識到了歐洲宣誓自身主張的重要性。

從法國政要的言論可以看出,美歐關係要重回四年前困難重重。過去四年歐盟開啟的增加自主性和獨立性的進程不會因為拜登的上台而終止。在大變局的時代,獨立自主是歐盟的現實需要,是基於美國單極霸權式微、中國崛起、世界多極化深入推進這一現實,不因美國領導人的更迭而改變。

美國的亞太盟友中,新加坡總理李顯龍的話也頗具代表性。

李顯龍日前在一次專訪中表示,他希望下任美國領導人處理好美國與中國的關係,「我們都希望與美國合作,希望與其他蓬勃發展的經濟體合作。我們也希望促進區域合作。我想沒有多少國家願意加入一個會排除其他國家的聯盟,尤其是一個沒有中國的聯盟。我想這不僅是新加坡和亞洲國家,即使在歐洲,也有一些國家希望與中國做生意。例如,歐盟正嘗試與中國簽訂投資協議。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我覺得這樣更好。」

「希望大家參與對話,致力於做出調整,適應世界秩序的需要。在這個過程中,各國會結成聯盟,實現合作共贏。但如果是冷戰式的聯盟,我認為各國並不打算這麼做。」

沙利文被拜登提名為國安顧問,他現年44歲,是民主黨內公認的外交智囊和政治「新星」。圖為2015年9月沙利文在華盛頓國會山向記者發表講話。(AP)

美國需要新政策

如果聯合盟友的主張發生在四年前,或許有一定效果。彼時美國的一些盟友確實抱有幻想,希望美國牽頭組織對華陣線。但是四年來國際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中美矛盾激化導致各國尋求在中美之間中立。美國的盟友們對中國崛起已經有了充分的認識。

時代變了,中國變了,盟友也變了,拜登上台後美國的外交政策如果只是重回奧巴馬時代,註定不會湊效。全球民主國家聯盟這個主張試圖以民主來統領團結四方。但是真正具有粘合作用的會是民主嗎?

這或許是美國和民主國家的最大共同點,但不一定是美國和民主國家的最大利益交匯點。冷戰結束後,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衝破意識形態的壁壘,以國家利益作為根本衡量標準了。

拜登內閣成員大多在奧巴馬政府任過職,這些人如果僅僅致力於推翻特朗普的政策,重回自身以往的主張,那麼美國只是在原地踏步。美國是回來了,但其他各方已經走遠了,沒有誰會在原地等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