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選2020:仍未看清政治現實的「希拉里4.0」

撰文:葉德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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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準備好迎接希拉里4.0吧。」兩位希拉里(Hillary Clinton)前顧問周日(11日)在《華爾街日報》如此呼籲。
配合希拉里在10月底受訪時明言「我想當總統」,又自稱「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得很好」去應付總統工作,現年71歲的希拉里,經兩年「療傷」過程後,似乎對2020年的總統選舉躍躍欲試。

希拉里:4.0版等於1.0

希拉里的兩位前顧問,指出「希拉里4.0」,經過超過30年的磨練,在2020年競選總統時,將恢復到她1994年推銷「全民醫療保險」時的「火紅年代」。

當年的希拉里,以「第一夫人」身份,主持「國家醫療改革工作小組」,脫離第一夫人只在較少爭議的軟性議題發聲的傳統。

她與其總統丈夫克林頓(Bill Clinton)的政治夥伴關係,更成為大熱劇集《紙牌屋》(House of Cards)的美國版原型。

此時的希拉里,是「希拉里1.0」。因此,「希拉里4.0」大概會是年紀大了30歲的1.0版本。

1999年正在競逐紐約州參議員的「希拉里2.0」,放棄以往的火紅年代,轉行中間路線。(視覺中國)

政見多變:以失敗為鑑的「隨波逐流」

全民醫保改革在1994年失敗後,希拉里在1999年捲土重來,走中間路線,只支持「漸進式」醫保改革,又主張「平衡預算」、「維持死刑」等傳統共和黨議題,最終連續兩屆贏出紐約州參議院選舉。

「中間路線」是「希拉里2.0」的標誌。在任參議員其期,她一直親近以色列,曾投票支持入侵伊拉克,又擺出對伊朗的強硬態度。

2008年是為希拉里首度競逐總統的嘗試,不過此時的「希拉里2.0」,卻在民主黨總統初選敗於觀點更趨自由派、又得少數族裔支持的奧巴馬手下。

「希拉里2.0」在2008年為其總統初選拉票的情況。(視覺中國)

2016年,奧巴馬年代終將畫上句號。希拉里在奧巴馬8年任內,汲取敗選教訓,在政治取態上幾乎是「奧巴馬翻版」,更被全美國認定為奧巴馬總統之位的唯一繼承人,此為「希拉里3.0」。

然而,在競選途上的「希拉里3.0」立場守舊、革新不足。在黨內飽受對手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左翼進步派攻擊,在黨外又受到特朗普的民粹、國家主義異軍突起,最終在痛失白人工人階級支持的情況下,大敗於特朗普手中。

作為奧巴馬繼承者的「希拉里3.0」在2016年與特朗普3場總統辯論中民調取勝,最後卻在正式選舉上落敗。(視覺中國)

民主黨重奪眾議院 希拉里1.0「舊版翻新」

2018年的中期選舉,民主黨重新奪回眾議院多數。除了「反特朗普」的旗幟之外,民主黨各門各派的唯一共同主張──也是不少共和黨選民也支持的主張──就是保障更廣的「醫療保險」方案。這正正是「希拉里1.0」的主張。

醫保議題重新登上舞台,配合民主黨在眾議院選舉的勝利,使希拉里認為其1.0版本才是未來勝選曙光,因而希望以4.0版本包裝1.0舊版,重新出山,再戰2020年總統大選。

在民主黨當下並無明顯總統人選的情況下──連75歲的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也成了傳聞人選──「希拉里4.0」似乎認為自己復出,亦是理所當然之事。

本年9月1日,希拉里與克林頓一同出席前共和黨參議員麥凱恩(John MaCain)的喪禮。(視覺中國)

政治現實的「時不予我」

希拉里雖然一生追求總統夢,更不惜高齡出選以實現其治理好美國的願望,然而「政治現實」並非站在「希拉里4.0」的一方。

首先,在全球有民主選舉制度的國家中,都有一個明顯的趨勢:選民傾向支持一個「在人民中間」、「跟我相似」的候選人,而非高高在上、不沾塵土的政客

從美國的特朗普、意大利的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及迪馬約(Luigi Di Maio),到巴西的博爾索納羅(Jair Bolsonaro),全都是極具「在人民中間」形象的政客。希拉里,卻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根據Gallup在本年9月的調查,對希拉里有好感的受訪美國人只得36%,比她2016年競逐總統之時更下跌了7%。這兩年之間,希拉里除了寫了一本回憶錄之外,在政治上幾乎完全隱形,其觀感之變差,大概是反映出選民對傳統政客的厭惡日漸加深。

2016年大選時,奧巴馬極力為帶有「政治建制」形象的希拉里造勢,最後依然敗於特朗普手下。(視覺中國)

希拉里陰魂不散 將見民主黨末路

另外,即使「希拉里4.0」以「火紅年代」的鬥士形象重新出戰,人們也不會忘記她跟風改變立場的過去,而「希拉里有不同版本,非以真實示人」本身就一直是希拉里為人垢病之處。無論是哪一個版本,希拉里還是希拉里。

最後,民主黨在2020年大選面對的最重大問題,依然是「有何策略可以擊敗特朗普」。希拉里在2016年的策略,是「以無招勝有招」:「他是特朗普,你怎麼可以投票給他?」這策略當年已證失敗。「希拉里4.0」無論如何火紅,似乎也提不出甚麼新招數。

在上周當選的美國國會首位穆斯林女性議員、明尼蘇達州(Minnesota)民主黨人奧馬爾(Ilhan Omar)。在今日的民主黨中,希拉里還能呼風喚雨嗎?(視覺中國)

在此等政治現實的考量下,如果希拉里真的決定重出江湖,那將是她個人第三度「總統夢碎」之時;而如果民主黨最後真的要以希拉里為其2020年的總統候選人,那亦是民主黨「窮途末路」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