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財政失衡衍生經濟痼疾　中央欲推財稅新政根除病灶

中國國務院最近推出政策文件，就中央與地方財政關係，提出《指導意見》，以期新方針可釐清兩者財政事權和支出責任。該文件指出，中央地方現時事權不清，架床疊屋，未能合理分配相宜職責，省以下財政收才和權責更加缺乏規範，甚至缺乏法理依據。此外，政府財政包攪過多事務，未能有效利用市場分配功能，但同時又對基本公共服務承擔不足。

官方《人民日報》今天（8月26日）發表評論文章，解讀稅制背後的歷史淵源。原來自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中央為鼓勵地方發展經濟，下放財政大權，由省縣市政府獲取大宗財政收益。雖然一度收得預期成效，改革開放穩步向前，但到了上世紀80年代末，中央財政捉襟見肘，亦無法施展財稅工具以實行宏觀調控措施。

時至1994年，中央政府決定大刀闊斧實施分稅制改革，收回財政大權，效果立竿見影。就在分稅制推行當年，地方財政收入佔全國財政收入比重急跌，由1993年度的77.98%降至44.3%，中央從此穩握財稅工具。可是權責問題接踵而來，地方政府收入減少但支出依舊，如於1993年下級政府負擔全國71.71%支出，分稅制改革後則只微跌至69.72%，幾乎持平。

實行分稅制後地方政府積極「開源節流」

20多年過去，地方收支失衡格局未變，各級政府惟有「開源節流」。盡力搜刮「土地有償使用收入、土地增值稅、房產稅」等剩餘財源，於是拼命以廉價土地及勞動力吸引私人資本，開發轄下土地，由2003年至2015年，土地開發相關收入平均支撐約半數地方收入，達49.47%。好的那一面是刺激幹部制定開發方案，以維持財政平衡，壞的那一面是衍生大量「假大空」項目，浪費資源。

至於節流，地方政府苦於保障財政平衡，自顧不暇，往往樂於以削減公共服務以資挹注，又或者以發揮市場效能為名，外判醫療教育等事務以減輕負擔。受害的是中國老百姓，如據2013年《國際統計年鑒》數據顯示，中國醫療衛生支出佔國民生總值偏低，不僅不及10.60%世界平均水平，還低於低收入國家5.28%的平均水平。

現行財稅機制已不合時宜

假如「開源支流」都無效，地方政府幾乎只剩下兩個辦法，一是進京「跑部」拉關係，用盡手段於中央各部撈取發展項目和補助，以至貪腐醜聞叢生；二是建立融資平台，大舉向外借貸，拆東牆補西牆。據《中國經營報》報道，截至今年1月，以當年政府債務餘額與當地生產總值的比例計算，地方政府的平均負債率高達23.6%。相較之下，美國州政府的負債率上限為13%至16%，而加拿大省政府的負債率上限為25%。

今年5月，「權威人士」接受《人民日報》訪問，明言供給側改革事在必行，而各大省市已陸續上呈方案，中央政府正在審視研究，推行產業去產能、樓市去庫存和債務去槓杆，於此三大問題癥結，其中之一即為地方政府盲目推行經濟擴張政策，根本在於財稅制度設計早已不合時宜。因此，中央大概會儘速落實財稅新方針，妥善分配資源與權責，為未來改革措施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