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桂園走恒大老路？楊國強父女傳跑路　三度闢謠仍成效甚微

中國地產巨頭恒大創始人許家印上月中秋之際被官宣採取強制措施後，中國地產大佬們的日子越發不好過。

隨著同樣陷入財務困境的另一地產巨頭碧桂園首次面臨境外違約，其創始人楊國強及女兒楊惠妍跑路的消息也甚囂塵上。

碧桂園三度闢謠

碧桂園六天內兩度發文，展示楊國強在碧桂園項目的工作狀態，試圖破除市場傳聞，但收效甚微。

碧桂園官方微信號星期三（18日）晚發文稱，中國農業發展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曹江林一行17日到訪碧桂園總部考察，並與楊國強進行交流。

文章還配了多張楊國強在現場接待曹江林的照片，力證楊國強仍在中國大陸境內。碧桂園上星期五（10月13日）也同樣在公號刊登一篇文章，稱楊國強和總裁莫斌10月11日前往廣東順德一處項目指導工作。

這則新聞稿中一段20秒的現場視頻顯示，穿著西裝的楊國強頭戴紅色安全帽，正在與身旁的工人交談。

這是楊國強自今年3月退休「交棒」給女兒楊惠妍以來，第二次公開亮相，也是碧桂園今年8月爆出違約危機後的首次亮相。

中國媒體認為，楊國強的「罕見公開露面」，「似為回應市場傳聞，穩住公司局勢」。
就在同一天，碧桂園還放出兩則消息。

澎湃新聞當日引述一名碧桂園內部人士稱，楊氏家族近期向碧桂園提供了3億美元（4.1億新元）的無息借款，對公司進行資金支持。

財聯社同日也引述知情人士證實，楊氏家族還在出售名下私人飛機償債。然而，楊氏父女跑路的傳聞並未因此打住。碧桂園星期四（10月19日）在公號直接發聲明辟謠，指傳聞不實，強調楊國強和集團董事會主席楊惠妍目前在中國正常工作，並「對惡意造謠行徑保留追究責任的權利」。

碧桂園和恒大的相似軌跡

儘管碧桂園連連發文、軟硬兼施地展現實力和誠意，但敏銳的市場不會聽碧桂園說了什麼，而是看碧桂園做了什麼，然後發現，碧桂園近半年的一系列操作，和當初的恒大有著驚人的相似軌跡。

碧桂園服務（物業）總裁李長江10月10日宣布辭職，理由是「需投入更多時間在家庭、子女教育及個人其他事務」。而在三個月前，這名在碧桂園工作12年的老將大手筆減持套現了2800萬港元。

無獨有偶，恒大二把手、時任恒大原副主席夏海鈞2021年7至8月間先後拋售了1000萬股恒大物業、300萬股恒大汽車，套現1.16億港元，還在恒大債務正式違約前，多次減持其持有的恒大美元債，套現了3.6億元人民幣。

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公司運行是否正常，核心管理層最清楚，「高層套現」成為公司暴雷前的一個主要指徵。

另外，公開出售資產也成為房地產商自救過程中的常規操作。碧桂園今年8月25日以總代價約12.915億元人民幣，將有著「廣州樓盤銷冠」之稱的廣州亞運城項目股權，賣給了另一家中國房地產商中海。

恒大2021年也曾出售部分物業單位以抵扣部分欠款，還出售過五個地產項目股權以及恒大冰泉等股權等。

危機到來前，面對市場質疑，碧桂園和恒大的創始人都高調宣布變賣個人財產。前有許家印變賣深圳、香港等地豪宅以支持公司發展，後有楊國強出售私人飛機償債。

許家印涉嫌違法　內媒：許家印二兒子和多名恒大高管也被帶走調查

此外，碧桂園服務7月30日發佈公告稱，執掌碧桂園才四個月的楊惠妍將自己名下持有的20%（約6.75億股）碧桂園服務股權捐贈於國強公益基金會（香港），用於慈善公益事業的發展。此番捐贈對應價值達到64.43億港元。

資料顯示，國強基金會（香港）成立於今年6月，創始人為楊惠妍妹妹楊子瑩，而楊惠妍的老公陳翀是這家基金會的理事長和法定代表人。

這一舉動被外界認為有財產隔離之嫌，也將其與許家印的「技術性離婚」和為兒子設立基金聯繫在一起。

恒大今年8月發佈的一份公告揭示，許家印妻子丁玉梅被稱為「獨立於本公司及其關聯人士的第三方」，外界恍然大悟：許家印或已通過技術性離婚，實現了財產分割、資產轉移。

而在許家印被帶走前，據報他的兒子在恒大申報破產前已經得到一個高達23億人民幣的單一家庭信託基金，被稱為是許家印給他兒子的「富二代保護計劃」。

碧桂園近況

碧桂園一隻美元債30天的兌息寬限期星期三（10月18日）結束，但投資人尚未收到總計約1540萬美元票息。

彭博社分析認為，碧桂園恐已屬實質性違約。這意味著，這家連續六年蟬聯中國房地產銷售榜榜首的房企巨頭在這場債務危機中有越陷越深的風險。

財新網引述接近碧桂園的人士稱，中國房地產市場深度調整，碧桂園的銷售額持續承壓，很難繼續履行償付義務。消息人士還說，這筆債券若構成違約，恐引發其他境外債券交叉違約。

此前財務狀況一直較為健康的碧桂園今年8月7日未能支付兩筆美元債的票息，拉響了違約危機的第一聲警報。兩筆債券在新加坡交易所上市，發行規模均為5億美元。

碧桂園在宣布違約三天後，於8月10日發佈半年報，預期集團淨虧損450億元至550億元人民幣。

公司8月11日發佈道歉函，公開承認遭遇「成立以來最大困難」，當晚還宣布旗下涉超160億元的11只債券在星期一停牌，尋求重組。

碧桂園10月10日再發佈公告，稱尚未支付某債務項下本金金額為4.7億港幣的到期款項。公司也預期無法如期或在相關寬限期內履行其所有境外債務款項的償付義務，已聘請中金公司和華利安諾基擔任顧問，正式啓動境外債的重組工作。

然而一周後，這家房地產巨頭正面臨著首次違約的境遇。

碧桂園會重走恒大的老路嗎？

被中國監管機構列為「示範房企」的碧桂園過去兩年憑著良好的財務狀況一路硬挺，被稱為是中國「撐到最後的民營房企之一」，但近幾個月低迷的銷售狀況和持續惡化的融資環境，讓碧桂園步履維艱。

法新社指出，碧桂園的在建項目是恒大的四倍，它的任何崩潰都會對中國的金融體系和整體經濟產生災難性的影響。 不過，英國廣播公司（BBC）中文網今年8月引述安邦智庫說，碧桂園過去幾年經營相對謹慎，努力避免踩上「三條紅線」，其資產、負債情況也更為健康。即使最終暴雷，也不是「無序擴張」，而且給金融機構、購房者、供應商等帶來的實際損失會遠小於恒大。

數據顯示，碧桂園去年交付了近70萬套房屋，今年以來，碧桂園已經完成保交樓目標的一半多。

此外，和恒大多元多產業發展，並涉及向公眾融資等複雜情況不同，碧桂園的問題集中在房屋銷售。

但也正是如此，碧桂園長期重倉地價便宜的三四線城市，如今這些地方因人口增長乏力等因素，成為中國房地產市場下行最明顯的區域，這也是直接導致碧桂園目前陷入困境的主要因素。

在恒大許家印倒下後，市場格外關注同樣在廣東起家的碧桂園是否會成為恒大第二？楊氏父女是否會成為許家印第二？答案或許很快就會揭曉。

本文獲《聯合早報》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