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廢墟唱俄羅斯戰歌　低級紅正在拖累中國外交

中國女歌手王芳在烏克蘭廢墟唱俄羅斯戰歌，不僅引發烏克蘭從官方到民間的不滿、憤怒和抗議，也因其低級紅行為「有損中華民族精神」而讓中國民眾汗顏，並對中國外交造成嚴重拖累。

王芳是中國紅歌歌手，其個人微博有11.9萬粉絲，個人簡介寫着「2014年央視春晚《英雄讚歌》演唱者」，並在2012年獲得江西衛視《中國紅歌會》年度總亞軍。王芳另一個被廣泛關注的身份，是網絡大V周小平妻子，周小平系第十四屆全國政協委員、作家、時評人，其微博粉絲量高達142.6萬。

周小平開始被外界關注，是其2014年10月受邀參加國家主席習近平主持的文藝工作座談會。據新華網報道，在該次會議上，講到網路文學時，習近平曾停下來問：「聽說今天來了兩位網絡作家，是哪兩位啊？」周小平、花千芳迅速站起來並舉手示意。習近平說：「你們好！」周小平、花千芳略顯緊張地回答：「您好！總書記！」座談會結束時，習近平還走到他們面前，親切地說：「希望你們創作更多具有正能量的作品。」

今次王芳引發眾怒的唱歌行為，發生在馬里烏波爾劇院。馬里烏波爾劇院始建於1897年，建築佔地面積約2400平米。俄烏戰爭爆發後，該劇院成為避難所，包括地下層，都是市民躲避炮擊的庇護場所。2022年3月16日，該劇院被俄軍戰機摧毀，並造成數百平民死亡。從視頻來看，王芳演唱《喀秋莎》時，興致盎然、聲情並茂，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行為多麼不合時宜。在王芳身後，還有幾名同行者。據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報道，這則視頻截至9月8日的播放量已達到數百萬。烏克蘭外交部發言人尼科連科（Oleg Nikolenko）8日在個人臉書轉載了這則視頻，並稱這一行為是「完全的道德淪喪」。

網傳消息顯示，王芳今次走訪俄羅斯及烏克蘭並非個人行為，而是跟隨「華夏代表團」前往，東道主和組織者系俄羅斯烏克蘭網站（Ukraina.ru）。華夏代表團由關注俄羅斯新領土和特別軍事行動區情況的博客作者和媒體經理組成。其中包括四月網傳媒公司董事長饒謹、百萬粉絲博主徐吉軍、軍事專家兼電視評論員洪源、全國政協委員周小平、歌手王芳等人。

周小平在為王芳行為辯護時也間接證明了上述消息。周小平說，王芳是中國民間歌唱家、無任何政治身份，是以中國普通居民的身份應邀訪問馬里烏波爾。周小平還透露，王芳在演唱結束後會見了俄羅斯扶持的「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的領導人普希林，向他贈送禮物並轉達希望早日結束戰爭的祝福。此外，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周小平說自己並沒有陪同王芳前往爭議地區，而是留在了莫斯科。

不同於周小平的辯解，烏克蘭方面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版本。尼科連科說，根據現有訊息，包括王芳在內的這群中國「博主」來到這座俄佔城市之事是非法的，並指他們粗暴地違反了烏克蘭關於外國人跨越國界的法律。尼科連科還說，烏克蘭尊重中國的領土完整，希望中方解釋中國公民在馬里烏波爾逗留的目的，以及他們進入馬里烏波爾的途徑。烏克蘭外交部已禁止這些中國「遊客」進入烏克蘭。

截至《香港01》發稿前，中國外交部並未就此事公開表態，相關新聞和微博也均已不可見。

從中國官方角度看，王芳這一行為繫個人行為，並不代表中國官方，故不做回應也在情理之中，但王芳此舉造成的「次生災害」已經瀰漫開來，且諸如此類的低級紅在一定程度上拖累着中國外交。

居住在基輔的烏克蘭市民奧列格·沃洛達爾斯基（Oleg Volodarskiy）即對媒體表示，「無論如何，你不能在烏克蘭人被大屠殺的犯罪現場歌唱蘇聯紅軍歌曲，這是一種變態或精神疾病，這是對烏克蘭大量死亡的婦女和兒童的不尊重。我們兩國人民之間向來都保持着良好和禮貌的關係，尤其是在文化交流中。但是這種行為是一件非常壞的事情，會造成兩國人民之間的誤解。」

也有身在烏克蘭的華人表達對此事的憤慨。「作為華人，我感到恥辱，我感到我在烏克蘭沒臉見人，不好意思抬頭看當地人。」「我們在這裏做了很多，但她的一首歌就把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廢掉了。她就是妖魔，她的行為相當於在南京大屠殺紀念碑前演唱日本軍歌。」

對今天的中國來說，外部形勢不可謂不嚴峻，習近平也曾多次公開表示「必須準備經受風高浪急甚至驚濤駭浪的重大考驗」。但諸如王芳這樣的低級紅行為，其負面影響不可低估。因為不管是內政還是外交，說到底都是做人的工作。已故吳建民大使在《外交案例》一書中回顧中國對「9·11事件」的快速反應時，在最後特別談到了人之常情在外交中的重要性。吳建民說，「一個人處境最困難的時候，你向他表示同情和慰問，他是很難忘記的。『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就是人之常情。可見，外交不僅不能排除人之常情，有時人之常情還是導致在外交上作出正確決定的關鍵因素。」

所以王芳的「完全的道德淪喪」行為，即便是個人行為，也在人心層面造成了極為負面的影響。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過渡時刻」，處理對外關係更需要回歸到人之常情，避免被王芳這類的低級紅所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