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公務員招聘、亂收費6千多萬　債務壓頂的地方政府求財若渴

近期，中國黑龍江省鶴崗市的一則取消招聘政府基層工作人員計劃的公告引發社會關注，「地方政府沒錢了」成為輿論的焦點。
據鶴崗市政府網站，黑龍江鶴崗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12月23日發布通知，因鶴崗市政府實施財政重整計劃，財力情況發生重大變化，決定取消公開招聘政府基層工作人員計劃。不過，這則公告之後已從政府網站上撤下。

據報道，鶴崗是黑龍江省下轄的一個地級市，地處黑龍江省東北部，根據《2020年鶴崗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20年，鶴崗全市實現地區生產總值（GDP）340.2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比上年增長0.3%，這一增速低於黑龍江全省1.0%和全國2.3%的數據。

而2020年該市實現全口徑財政收入38.8億元，比上年下降10.3%，其中，公共財政收入23億元，下降7.8%。公共財政收入中稅收收入13.3億元，下降11.5%；非稅收入9.7億元，下降2.3%。全口徑財政支出157.7億元，比上年增長0.3%。不難看出，財政收入下降10.3%的鶴崗，財政支出僅增長0.3%，已經十分「節約」，但此時，仍需要取消招聘基層工作人員節流，該市政府看來是真的沒錢了。

最近，河北霸州為增加地方財政創收，公然違反中央規定，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6000多萬，引發中央政府嚴查一事，也從側面也能推測地方政府比較缺錢。而中國多地體制內人員降薪的報道，也加重人們對地方政府財政狀況的擔憂。

中國地方財政到底怎麼樣了？

據中國社會科學院張明、孔大鵬的調查研究稱，中國地方政府顯性債務風險雖總體可控，但近年來地方政府顯性債務率呈現上升態勢，已逼近警戒線，尤其是天津、貴州、內蒙古、青海、遼寧、寧夏、雲南和福建8個地區的債務率已經超過100%的警戒線，天津的債務率更是高達153%，超出IMF提出的風險上限。

為什麼地方政府會出現如此嚴重的債務危機？據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研究院研究員林採宜和張菁的分析，過去十年，中國地方財政支出規模總體上大於收入規模，且財政收支差額逐年擴大。受人口老齡化、新冠疫情等影響，地方財政用於社會保障和衛生健康的支出比重持續上升，與此同時，稅收收入和土地收入縮減導致地方財政收支缺口持續擴大。因此，寅吃卯糧，通過舉債來維持開支成為一部分地方政府的「生存模式」。

據林採宜和張菁的分析，截至2021年10月，中國全國地方政府債務餘額29.65萬億元。數據顯示，目前僅上海、廣東、北京、浙江、江蘇，五個省市自治區的地方債務率低於100%的風險警戒線；青海、黑龍江、寧夏、內蒙古，四個省市自治區的地方債務率超過300%，青海省甚至超過500%。若將地方城投債等隱性債務計入債務，目前僅上海、廣東兩地債務率低於100%。

而從黑龍江、青海、寧夏、內蒙古等高債務省份從經濟增長模式和產業結構來看，增收的空間不大，節支是減輕債務壓力的主要出路。因此，對這些省份來說，縮減一般公共服務支出、減少盲目的基建擴張、提高基建交通的資金使用效率是緩解債務風險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