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婭吞13.41億元罰單 內地「直播一姐」被追稅誰人最開心?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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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直播一姐」薇婭因逃漏稅遭罰人民幣13.41億元引爆輿論。內地媒體新京報隨後表示網絡主播補稅風暴來襲,並點出稅收有縮小收入差距功能。
新京報評論指出,薇婭被罰「敲打着每一名網絡主播」,讓他們積極整改偷逃稅行為,而加強網絡直播稅收監管則有利於營造公平競爭的稅收環境,同時也可以調節收入分配,有助於在二次分配環節縮小收入分配差距,促進社會公平。

在共同富裕和公平社會建設已成中國官方政策價值主軸的情況下,新京報的評論可謂一語中的。不過,通過強化稅收監管調節收入分配,實現共同富裕,只是這次官方行動的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很可能還有官方的其它一些想法。

一個具有同樣深度的政策初衷是要限制資本依託網路平台的野蠻發展,破除壟斷,打造一個更公平的競爭性市場環境。我們知道,網路是一個很容易導致壟斷的工具,圍繞它發展形成的各大數字寡頭在這些年已經成為全球各國政府都非常頭疼的事情,中國也面臨這一問題挑戰,而且正通過使用行政力量解決這個挑戰,過去一年,中國最有代表的幾大網路巨頭挨個遭到重拳打擊。

網絡直播帶貨雖然興起不久,但是基於其網路屬性,也已經開始在中國市場露出這一苗頭,幾大頭部主播憑藉不對等優勢,已經開始在網絡流通市場具有一定程度的市場支配能力。以薇婭為例,她在今年雙十一的一次網上直播就創造了大約一百億元人民幣的個人營收,這次被處以天量罰款後,有媒體發現在她名下已經掌握有16家公司,這種驚人的發展趨勢,對於正試圖給資本設置「紅綠燈」的中國執政黨與政府來說,肯定不會容許其持續下去。

其實直播帶貨作為一種新業態近兩年在中國市場非常火爆的背後,一直和政府監管的滯後效應密不可分。

一個行業發展往往遵循這一規律,它因為「新」而跑到監管的前面,獲得野蠻生長的機會,但隨後跟上的監管終究會讓它進入秩序與理性發展的軌道,直播帶貨也是如此,此次政府部門對直播帶貨進行稅務檢查並對薇婭等頭部明星進行重罰,就意味着重監管的時代已經到來。

所以,薇婭被重罰背後除了有推進共同富裕和節制資本野蠻生產的初衷,還遵循了產業發展與監管的一般性規律。隨着強監管時代來臨,在政府重拳打擊下,直播帶貨產業的發展也許會適當降速,但是從市場秩序的長期層面,肯定對整體經濟與市場的健康發展更為有利。

當然,促成中國稅務部門對網路直播等進行稅務追查,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原因是經濟下行壓力下各級政府解決財政困境的現實考慮。

進入2021年中國經濟因為受多重內外因素衝擊正遭受多年來最艱難的困境,2022年的情況也很不樂觀,甚至可能會更糟糕,不久前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對經濟運行就做出了「需求收縮,供給衝擊,預期轉弱」的判斷,尤其是房地產調控等使得地方收入鋭減,一些地方正面臨極大財政收支平衡壓力,如何「找錢」成為政府部門在年關前面臨的頭號難題。

而直播電商一方面因為之前監管不足處於稅收窪地,另一發面,其整體規模在2021年已經達到2萬億元人民幣,根據中國商務部資料,2020年上半年全中國電商直播活躍主播人數就超過40萬。在政府財政出現困難的情況下,這些日進斗金的直播主們被政府盯上,成為稅務部門的「收割」對象,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