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聲譽已喪盡丟絕」 中國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

特朗普(Donald Trump)才上任一兩個月時間,但美國的國家信譽、軟實力已經遭到重創。美國曾長期被許多人視為民主燈塔,但如今正淪為不少人眼中的流氓國家。這樣的巨大反轉說明穩健、優秀的政治領導層是一個國家維持良治的必要前提。
日前,紐約時報中文網在《美國的聲譽已喪盡丟絕》中痛心疾首地表示,「美國外交政策現在是以能讓特朗普的荷爾蒙激增的事情為導向的」,「當你把美國變成一個巨大的敲詐機器後,你會得到一些短期的勝利,因為弱國會在你的強盜行徑下屈服,但你也將毀掉國內外的關係,而這些關係實際上才是美國長遠力量的來源」。
該文把中國視作美國在21世紀的最大挑戰,「雖然中國人在這場競爭中有很多優勢,但直到最近,美國曾擁有決定性的優勢——我們在世界各地有更多的朋友」,但「在過去的一個半月裏,美國把許多這樣的關係砸得粉碎」,歐洲人「幻想被徹底剝除,生存威脅暴露無遺」,「他們原以為是朋友的美國,實際上是一個流氓超級大國」,這會讓中國「填補空白」,「隨着美國背棄朋友,中國將努力交朋友」。
儘管該文對中國的認知存在偏差,包含二元對立的意識形態敘事邏輯,但確實道出一個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和討論的話題:特朗普破壞美國信譽給中國帶來的機會。在這一點上,中國內部有不少人認為中國應該趁特朗普自毀美國形象之際大顯身手。
應該承認的是,只要人類社會不能實現世界大同,只要人類生存和發展資源總體有限,那麼,不同國家或地區之間的競爭將長期是國際政治一個主要面向。通常而言,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相對有限,一旦處境孤立,將面臨困境,故國家競爭最明智的做法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二戰以來,美國長期主導西方乃至世界秩序的權力基礎離不開美國所構建的盟友體系和軟實力。但如今特朗普的一連串外交政策既讓美國與盟友之間產生嫌隙,又重創美國軟實力。在這樣背景下,近年來屢被美國遏制和針對的中國確實有了「努力交朋友」的機會。
無論為了維護國際道義和國際規則,還是為了提升國家軟實力和拓展國家的戰略空間,中國都可以與特朗普的孤立主義、美國優先政策、實力政治、民粹主義保持距離,努力為特朗普時代日益不確定的世界秩序注入一定程度的確定性。因為儘管目前特朗普看似來勢洶洶,但難以持續。特朗普現象是美國長期累積的內政外交問題的一次爆發,是美國病灶的症狀,而非可持續的藥方。從長期來看,合作、共贏、公平、自由、開放、道義、規則才是發展方向,才是得道多助的長期主義。
但與此同時,無論基於自身實力還是基於國際現實來看,中國應該在抓住機會提升影響力和軟實力的同時要防止戰略透支,要吸取當年蘇聯和現今美國被地緣政治和國際紛爭嚴重消耗國力的教訓。特朗普的孤立主義、美國優先政策歸根結底是因為美國已經不願意或難以承擔維持世界霸權或世界警察的高昂成本。
中國當然有必要去提升國際影響力和軟實力,但要量力而行,要將重心放在內政治理。中國依舊是最大發展中國家,仍然面臨「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公平仍是最重要的工作。
2022年6月,《人民日報》在《集中精力辦好自己的事情》中寫道:「應深刻認識到,對於中國這樣一個體量巨大、向上發展的國家來說,外部環境的不穩定、不確定、不安全因素歸根結底屬於外因,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能不能在新徵程上實現第二個百年奮鬥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歸根結底要看內因,看我們能不能集中精力辦好自己的事情。」該文重提當年鄧小平說的「要冷靜、冷靜、再冷靜,埋頭實幹」,認為「沒有改革開放以來我們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形成的強大實力」,中國「就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國際影響力、感召力、塑造力,就不可能在世界大變局中開創新局、在世界亂局中化危為機」。
總之,特朗普自毀美國信譽確實給了中國維護國際道義與國際規則、折衝樽俎、合縱連橫的機會,但相比於外部環境的變化,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斷提升人民生活水平,通過改進治理來展現道德感召力,才是中國的頭等大事。因為在現代社會,國家之間最重要競爭是綜合實力競爭,是發展水平、治理好壞和人心向背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