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關係冷冷清清　台灣石斑魚外銷「悽悽慘慘慼慼」

近期，遭受兩岸政治情勢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雙重夾擊，台灣石斑魚產業堪稱遇到史上最大的經濟寒冬。
據台灣《聯合報》報道，台灣石斑魚主要是外銷大陸市場，但自今年以來幾乎完全停擺；同時，過去石斑魚價格每台斤（600克）約為140至160元新台幣（約合36至42港元），現在有的跌到一半，景況奇慘。

5月12日，高雄市永安石斑魚養殖兩岸交流協會理事長蘇有甲接受傳媒訪問表示，台灣石斑魚一年產量約2萬噸左右，其中2成內銷、8成外銷，外銷又以中國大陸市場為主。2020年大選時兩岸關係急凍，選後又遇上新冠肺炎，造成外銷停滯，現在魚價奇差，養殖不敷成本，台漁業署雖然宣稱《海峽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沒有終止疑慮，但叫人如何相信？

蘇有甲還說，多數石斑養殖戶現都很慘，5月20日總統蔡英文第二任期起，更難期待兩岸關係恢復，且蔡政府倚靠美國，不時挑釁對岸，其實何需如此？大家和平相處不是很好？

顯然，台灣漁農的苦口婆心，蔡英文政府似乎未能聽取。事實上，自蔡英文上任以來，兩岸關係不比以往是可預期的；但隨着蔡贏得2020年的大選，再加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與美國政府沆瀣一氣指責大陸的態度，在在都使兩岸關係急轉直下。

今年適逢ECFA十周年，根據ECFA簽署前負責最後階段談判的台灣海基會前副董事長高孔廉說法，該協議內文曾規定從過渡性的架構協議至達成完整的FTA（自由貿易協議），應在10年內完成，但沒有強制性。不過，ECFA自身備有終止條款，其中第16條規定，任一方可以書面通知對方要求終止。換言之，北京或是台灣未來單方面開啟徵收對方貨物關税是有可能。

但觀察ECFA實施以來主要受惠對象，大多分布在台灣的農漁、石化、紡織等產業身上，加上蔡政府首任行政院長林全曾說，包含過去看到的ECFA簽訂，或其他更進一步降低雙方貿易障礙的措施，從經濟互惠原則來看都是好的。所以，由台灣提出終止ECFA是天馬行空不切實際，但若是北京呢？

中國大陸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量體與日俱增，台灣對大陸市場的影響力卻隨之下滑。不過，北京依然與台灣簽署看似不平等的經貿協議，其首要目的仍奠基在對兩岸統一的需求，而實際操作手法更屬讓利行為。當然，此舉並不意味北京會永無止盡的對台讓利，畢竟台灣的政局與社會氛圍仍沉浸在「憤中、抗中、仇中」，主事者怎可容忍「飼老鼠咬布袋」（形容養虎為患）的行為，更何況自己咬布袋還不夠，還打開大門邀請「米老鼠」共襄盛舉。

由此可知，目前兩岸民間不時傳出北京或將終止ECFA並非空穴來風。《多維TW》在「兩岸農漁貿」專題曾提及，兩岸石斑魚貿易在2016年後遭逢很大轉變，例如活的石斑魚運輸船在馬英九任內有13到15艘，現在卻只有4、5條船，而這些漁船以前一個禮拜可以跑3趟，現在最多1趟多，周末不讓報關。

值得留意的是，中國大陸在2016年後，對於台灣石斑魚輸入的檢疫、通關、課税愈趨嚴格。在檢疫方面，根據台灣漁農的說法，近年輸出石斑魚至大陸，常會遭到對方檢疫機關以「腦神經」病毒為由刁難，但漁農強調，這類病毒只有稚魚階段感染會死亡，對於成魚及食用其實不受影響。亦因此中國大陸「刁難」的背後無不劍指兩岸關係以及台灣社會氛圍。

這也難怪近日台灣漁農接受台媒訪問時紛紛表示，蔡政府所言ECFA不會停是不可信。遺憾是蔡政府儘管深知ECFA協議取消機率正大幅爬升，但台經濟部長沈榮津卻還先打了預防針聲稱，若終止ECFA消息成真，最多影響台灣外貿5%，亦即約200億美元（約合1550億港元）出口。

官員狀似輕鬆的口吻，好像兩岸貿易即便終止，台灣亦不會有多大程度損傷。確實，北京叫停ECFA僅止於「早收清單」，從細項、數字看來，對台灣整體經濟影響不大，但翻閲台灣各大產業出口市場，中國大陸幾乎都是榜上有名，難保中共不會全面擴大一視同仁。

與之同時，現今是全球化貿易體系，牽一髮而動全身，尤其台灣經濟量體真能負荷ECFA取消後的連鎖反應？事實上直至今日，台灣旅遊產業受到疫情衝擊的實際金額都未能計算，一旦ECFA協議取消之後的損失經濟價值，又豈能透過簡單加減就能出爐？

坦白說，台灣對外經貿一旦掛上「兩岸」的符號，就非僅止於經濟」，尤其中共總書記習近平2019年初提出「兩制台灣方案」後，北京已然表現出掌握兩岸關係主導權的態勢。

當然，這席話並非意味台灣毫無主導能力；相反，很大程度是取決台灣的態度與視野，以石斑魚來說，這類產業問題不是今日才出現，早在蔡英文就職之後就開始發生。那麼，這4年來蔡政府身在何處？難道北京能夠如此輕易地伸進台灣漁產界？

一直以來，台灣產業過度依賴中國大陸市場，是民進黨對外的主張，否則就不會推動類似避險的新南向政策。然而4年已過，如今ECFA大限將至，究竟是誰在浪費4年避險的準備時間？又是誰將台灣產業的主導權白白讓渡給北京？今日，台灣石斑魚的叫屈，或將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