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疫苗開打　富人或將黑市「求針」？

繼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上周批准輝瑞/BioNTech疫苗的緊急使用後，本周一（14日）開始政府正式推出首輪290萬劑疫苗接種計劃。處於高健康風險中的醫療機構醫生、護士、安保人員等將成為第一批接種的對象，下周開始，計劃將進一步推廣至受疫情衝擊嚴重的養老機構。餘下絕大多數的普通民眾則要等到明年春天甚至更晚才有機會接種。不過，在這漫長的輪候隊伍之中，美國的富人或許已經迫不及待，想法設法插隊「求針」。

來自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的生物倫理學家Arthur Caplan表示：「黑市是必然會存在的。任何被視為救命、保命而又供給有限的東西，都會催生出黑市。」

嚴重短缺的疫苗

事實上，早在疫苗接種推行前，不少人就已經開始詢問什麼時候有疫苗可打。一位來自華盛頓的高端特約醫療診所WorldClinic的主管Bill Lang表示，他從11月底開始就不斷接到客戶查詢：「我每天都會收到至少3個信息或者來電問我：『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能拿到疫苗？』」

如今疫苗已經從政府手中發配到各州政府、醫療機構等相關部門手中，但第一批數量只夠被優先的醫療機構工作者和養老院人員總需求的八分之一，醫院將不得不將工作人員再進行細分、排序。不難想像，未來的幾個月，不在輪候隊伍前列的富人、名流將利用其人脈、財力及權力爭搶疫苗。

疫苗分配漏洞重重

更糟糕的是，目前美國疫苗分配的機制存在許多漏洞供富人們「插隊」。

雖然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給出了優先接種疫苗人群的指引，但最終決策者卻是地方政府。紐約、密西西比（Mississippi）等州的官員稱將交由衛生專家統一決定，許多其他地區的決策權可能落到城市和縣的地方官員手中。這就讓疫苗分配標準的制定以及執行上參差不齊。

而對於優先人群的範疇，除了醫療機構工作人員和養老院人員外，指引當中「必要及關鍵產業從業人員」 以及「存在基礎病史的新冠高危人群」具體指哪些，各州的規定也不盡相同。在紐約和伊利諾伊州（Illinois），金融工作者、銀行家和新聞記者都在「必要工作者」之列。而佛羅里達州（Florida）此前更把世界摔角娛樂公司（World Wrestling Entertainment）納入必要行業中，使其在疫情封鎖期間仍可以繼續營業。哈佛大學生物倫理中心的Glenn Ellis表示，各行業說客的遊說很有可能影響對「必要工作者」的定義。

至於「存在基礎病史的新冠高危人群」這一指向不明的概念，更是給在利益誘導和客戶施壓之下的醫生途徑，幫助他們的客戶取得疫苗。CDC下屬部門免疫實踐諮詢委員會（ACIP）的規定中，吸煙者、中度至嚴重哮喘以及高血壓患者都可算作高危基礎病人群。監察全球腐敗問題的非盈利組織「透明國際」（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Jonathan Cushing表示，在美國的私有醫療體制之下，醫生及醫療機構為了留住客戶，大可以在客戶的病症上做文章，比如把有輕度哮喘的患者的病症描述得更嚴重。

黑市「求針」

優先級標準不清晰、產業說客和醫生暗中推波助瀾，如果這些灰色領域都行不通，權貴人士還有「黑市」這一途徑。

本月初國際刑警已經對外發出警告，稱犯罪組織正在計劃滲透或者阻斷疫苗供應鏈。偷竊、造假和非法廣告，任何與疫苗相關的犯罪形式都有可能出現。國際刑警秘書長斯托克（Juergen Stock）表示，各國的執法部門必須盡全力準備面對各類犯罪行為的「猛攻」。

未來幾個月的疫苗短缺現象，會使疫苗成為「暴利」商品，在印度和中國，已有媒體報道民眾經由黑市購買疫苗。對於迫切而又有錢、有人脈的美國人而言，「黑市」很可能也是一個提前獲取疫苗的渠道。

法律、制度和執法部門都會約束着「黑市」的存在。但在特權文化被正常化的環境下，屬於「灰色領域」的鑽制度漏洞的行為似乎更加無孔不入。不久前當特朗普在一次新聞發佈會中被問到人脈豐富、有關係的人是否會排在隊伍前面，他回應稱：「這或許就是人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