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疫情】拯救美國人免於捱餓 「食物券」的前世今生
美國為現今疫情最嚴重的國家,除了限行、病毒檢測、失業救濟金等措施,外界也許較少談及一項「救活」不少人的政策——食物券(Food Stamps)。在美國疫情爆發的頭三個月,申領食物券的人數多達六百萬。這項可追溯至大蕭條時期的福利政策,對於美國這個高度資本主義的社會,仍是有效的社會安全網。雖然特朗普在任內致力削減,卻在世紀疫情這個關頭,發揮重大作用。
這次疫情對於美國可謂帶來全方位衝擊,接連數月的大規模停業、停工,企業倒閉,導致大量美國人失業。美國六月失業率仍維持在大約11%,為二戰以來最差;超過25%人在過去一個月無法支付租金或房貸,近11%美國的家庭面臨糧食短缺的問題。
近四成家長放棄吃足三餐
非牟利機構Hunger Free America在三月進行的民調示,全國37%家長因為不夠錢,減少進食或一日放棄至少一餐以餵飽子女。基於全國大規模停課,學童無法享用校內營養午餐,加上家長收入大幅減少,相關報告亦推算,兒童飢餓問題比2018年正常經濟狀況下激增五倍。
因此,除了失業救濟金,「食物券」成為了最折衷的紓困方案。《紐約時報》引述數字顯示,由今年2月至5月,申領食物券的增加了17%。對於不少一向自力更生的美國人而言,是生平首次申領食物券,要放下尊嚴和顏面,跨越心理關口;也有失業家長為了孩子,不得不申領食物券。
在公立學校任職業顧問已20年的Kelly Cintorn,也在疫情中首次申領「食物券」。
情緒上,我覺得很艱難,因我一向自力更生,但為了孩子不得不這樣做。
源起於大蕭條的救濟方式
美國「食物券」政策的全名為「營養補充援助計劃」(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ociation Program,SNAP),就是給予低收入戶領取食物的消費券。小羅斯福總統(Franklin D. Roosevelt)第一任期始於經濟大蕭條,推出多項新政及社會福利政策,當中就包括於1939年5月首次推出的「食物券」措施。
其後,這項政策一度被中止,直至1960年代甘迺迪總統(John F. Kennedy)時期重;到1964年,詹森總統(Lyndon B. Johnson)任內通過把計劃進行永久性立法;至1971年,美國領取食物券的人數達到1000萬。
特朗普削預算 派食物代替消費額
特朗普政府推動保守主義經濟政策,跟隨共和黨多年的「大巿場、小政府」方針,也實行反福利政策,因而去年底對「食物券」開刀。在美國,不論男女老幼、健康或殘疾、有沒有工作,只要符合相關入息上限都可申領「食物券」,因此被視為最貼近「無條件基本收入」(guaranteed income)的福利政策。
特朗普政府又認為,此項政策是助長依賴和浪費,因此在去年將整個「營養補充援助計劃」的預算削減了超過三成,並以直接派發意粉、麥片、罐頭、餐盒等方式,把每月發放到申請人電子消費卡的金額降低一半,這意味人們能自行選購新鮮食物方面的津貼減少了。此外,新政策下申請「食物券」的門檻亦有所提高,各州在發放金額上各異。
今年新冠疫情爆發後,特朗普政府也不得不簡化申請「食物券」的程序,包括申請人毋須接受面試。《紐約時報》估計,目前全國約4300萬人領取「食物券」,即每八個美國人當中就有一人申領,比起2012年「金融海嘯」過後4800萬人申領的高峰略低。
在肯塔基州紐波特巿,單親媽媽MaKayela Johnson申領失業救濟足足等候了兩個多月,不過申領「食物券」後只等了一個星期,就收到一張355美元(約2769港元)的消費卡,可於任何超巿購買食物。在奧蘭多機場任職銷售員的Gabriel Ocasio Mejias於疫情期間失業,28歲的他收到消費卡時不禁落下男兒淚,形容曾試過到超巿因不夠錢埋單,尷尬的在收銀櫃台前放棄購物。這可見「食物券」解決的除了是飢餓感,也紓緩了不少人的心理壓力。
安全網?養懶人?
原本,在疫情爆發前,美國的失業率維持在近年低位,去年10月的失業率僅3.6%。申領食物券總人數由2012年的4800萬,跌至疫情前的3700萬,對於有意壓縮該項計劃的特朗普政府而言,可謂順水推舟。
然而,如今眾多美國家庭面臨手停口停的艱難時刻,「食物券」措施成為了第一道社會安全網,緩解了不少巿民糊口的問題,也紓援了龐大的精神壓力。因此,「食物券」政策重新成為兩黨關注議題。在國會復會之後,民主黨希望把「食物券」的上限金額增加15%,以應付糧食價格上升。兩黨在此方面相信會持續拉据。
美國企業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專家Angela Rachidi歡迎如今擴展「食物券」的做法,認為此政策正是應對經濟下行的合適方案。但她同時批評措施以往過度膨脹,當日後經濟好轉時,不希望「食物券」淪為養懶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