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鍵、允長文、言論自由：馬斯克入主Twitter「為所欲為」？

推特（Twitter）於昨日（25日）接受全球首富馬斯克（Elon Musk）收購，將以約440億美元易主。交易預計今年內完成，屆時將成為一家私人公司。而身為「Twitter網紅」的馬斯克入主後將如何改造公司，甚至顛覆社群媒體，備受各界關注。不過，有意見認為，從其過往在此一著名社交平台的言行看來，這位商界領袖或許更能肆無忌憚透過該社交媒體達到自身的目的。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馬斯克如順利買下Twitter，將會是科技業史上大規模收購計劃之一，未來多年可能對世界產生深遠影響，包括改變全球數十億人使用社群媒體的方式。

馬斯克早已明言要解放的Twitter公司的「潛力」，外界估計他將為公司帶來多個改變，包括加入「編輯鍵」、將公司程式碼變成開源、為Twitter Blue付費訂閱帳號加上認證標籤、取締詐騙和洗版機械人，以及容許更長的推文內容等。

貴為全球首富的馬斯克身價約2600億美元，他同時擔任電動車企特斯拉（Tesla）與太空探索科技公司（SpaceX）的行政總裁。現年50歲的他經常在Twitter上分享個人觀點，話題涵蓋太空旅行、加密貨幣等領域，多年來累積了一批忠實粉絲，為他在社交媒體、財金科技等方面帶來非凡的影響力。亳不誇張的說，其一則爆炸性的推文就足以牽動特斯拉股價或比特幣價格走勢。

這位擁有近8400萬追隨者的Twitter風雲人物，過去在Twitter上不時語出驚人，且鬧出多次風波，他的入主將實現其減少言論限制的理念。馬斯克曾多次表示，希望藉提倡言論自由、讓用戶更能掌控所見內容以改造Twitter。他表示：「我希望我最嚴厲的批評也能留在Twitter上，因為這就是言論自由的真諦。」

早前，馬斯克曾預告收購成功後將讓Twitter實現私有化，以消除廣告商和股東對公司的持續壓力，這將有利他在免除投資者與監管機關監督的情況下實行變革。根據財經資訊供應商Dealogic，這將是至少20年來規模最大的私有化交易。

維護「言論自由」的潛在問題

Twitter近年苦於平衡言論自由與吸引廣告資金兩者之間，外界如今注視馬斯克將會如何改造Twitter，以至他將如何影響全球網路言論的問題。

在前行政總裁多西（Jack Dorsey）任內，Twitter致力遏制滋擾和仇恨言論的內容，因為這些言論會趕走其他用戶，故公司構建了不少工具來打擊垃圾郵件、虛假信息和仇恨言論。

但從馬斯克近期的大量推文以至他的證券文件中顯示，他個人認為這些審查的做法才是這間社交平台的核心問題。此一觀點同樣受到不少保守派和倡導言論自由人士的支持，他們普遍認為科技公司在內容限制方面過於嚴厲。馬斯克的偏好是以他使用Twitter的方式運作，也即沒有任何限制。在其設想中，他想要創建一個言論表達不受限制的典範社交平台。

管理諮詢公司Third Bridge副總裁兼全球技術主管Scott Kessler認為，馬斯克呼籲擴大該平台的言論自由，有可能讓Twitter的監管工作付諸東流。他指出：「有時當人們有理想主義或抱負時，他們不會考慮這些事情的另一面。內容限制是該公司在過去數年花費大量時間和金錢做的事情，我認為從許多人的角度來看，他們做得很好。」

獨立研究公司CFRA Research 高級股票分析師Angelo Zino表示：「馬斯克很明顯正努力推動一個不太溫和的平台，而這樣的平台可能對廣告商的吸引力要小得多。」鑑於Twitter近90%總收入依賴於廣告，如果馬斯克執意改變公司的政策，將很可能讓Twitter損失不少業務。

損失生意這一後果，對馬斯克來說可說是無關痛癢，他早已表明收購Twitter不是要賺錢。事實上，馬斯克並非首個提倡要在社交媒體上擁有更多言論自由的企業家。近期，Parler 和 Gab等新興社交網絡承諾為用戶提供的服務，較Twitter、Facebook等較成熟的社交網絡更少言論限制，惟卻面臨不少難題。

例如，Gab因被發現遭到2018 年匹茲堡猶太教堂槍手使用後，其服務供應商拒絕支持該社交網絡的運作，迫使該平台下架，直至其承諾主動監管業務以應對暴力事件。去年，Parler亦因平台上關於年初美國國會山莊事件的不當內容，而不被允許上架蘋果旗下的App Store。這些前車之鑑，或許對馬斯克推動其「言論自由」的理想更需要留意。

馬斯克非「理想人選」

上述關於「言論自由」的爭議，不僅影響公司的經營和盈利能力，還可能波及員工士氣。據知，經已有部份Twitter員工表示，擔心馬斯克入主會分散專注於打擊不當內容的團隊的注意力，並破壞公司內部的穩定，甚至有人認為其對內容審核複雜性的看法讓他們感到沮喪。另一方面，也有員工認為馬斯克不會拿出這筆巨資來摧毀Twitter，形容對其入主「謹慎樂觀」。

有意見認為，馬斯克過去不時因推文相關的市場操縱作法而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起訴，加上經常透過Twitter發布有利他及其公司業務的訊息，甚至以此來施壓政府。他的這種渴望聲望和爭議的作風並不適合領導一家社交媒體公司，他可能會更肆無忌憚的利用Twitter這個著名社交平台來推廣自身的其他業務，炒作有利自身的資訊，一如其以往炒作將特斯拉私有化、發推文撐狗狗幣、傳播有關新冠疫情的誤導性和煽動性言論等。

值得留意的還有，在收購消息傳出後，除了刺激Twitter的股價外，深受馬斯克鍾愛的虛擬貨幣狗狗幣（Dogecoiun）價格一度暴漲約27%。有分析認為，市場預期馬斯克可能將狗狗幣納入支付系統，如他日前就Twitter Blue訂閱服務提出了一系列建議，當中包括允許用戶使用狗狗幣付款。

最後，從馬斯克旗下的Tesla、SpaceX、Neuralink等企業看來，他並非是個負責任的管理人。舉例，在疫情初期，他就曾對衛生官員嗤之以鼻，又稱居家隔離令是「法西斯主義」，他更曾違反地方的衛生法規，強迫特斯拉的員工重返工作崗位。此外，特斯拉位於加州弗蒙特的廠房多年來也一直被指控存在種族主義辱罵、歧視和性騷擾等問題。

誠然，Twitter從來不是一個發表理性、細緻言論的地方，言論自由和限制的作法也值得批評。惟從以上種種的情況來看，馬斯克的入主Twitter恐怕會讓這個社交媒體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