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亞裔接連遇害　紐約「黑雙煞」上任後的治安考驗

踏入2022，最困擾紐約人的也許不再是新冠病毒，而是罪惡問題。一月中旬，兩名上門處理家庭糾紛的警員遭槍殺，亞裔遇襲案件激增，兩名亞裔女子更先後遇害，而年初上任的首位黑人曼哈頓地區檢察官白艾榮（Alvin Bragg），提出「輕罪不起訴」政策惹起保守派批評及警界不滿，下台聲音不絕，連同警隊出身的新任黑人巿長亞當斯（Eric Adams），如何合力解決紐約治安問題將備受關注。

今年一月，亞當斯與白艾榮雙雙履薪，一宗殺警案便旋即轟動全城。1月21日，紐約警員莫拉（Wilbert Mora）與利維拉（Jason Rivera）接報到哈林區處理一宗家暴投訴時遭到槍擊死亡，疑兇Lashawn McNeil被趕至的警員開槍擊中後死亡，初步消息指其為反政府陰謀論者。紐約巿為兩名殉職舉行隆重喪禮，上萬名警員擠滿第五大道送別兩名同胞。利維拉的遺孀在喪禮上把矛頭直指新檢察官白艾榮，說：「這個系統繼續讓我們失望。我們不再安全了，甚至服務人員也不安全。我知道你厭倦了這些法律，尤其是來自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

全民BLM示威一度加劇警民仇視

警民仇視問題長期籠罩紐約巿，2014年12月兩名警員遭一名仇警的黑人兇徒槍殺，而且，自2020年的黑人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死亡案，引發全美反警暴示威及「削減警隊資助」（defund the police）的呼聲高漲，在民主黨「深藍」陣營的紐約尤甚，當年7月，前任巿長白思豪（Bill de Blasio）便順應民情，砍掉紐約警方高達10億美元的經費。此事也導致政治官員與紐約警方之間出現裂痕，紐約最大的警方聯盟也於同年大選宣布「倒戈」，支持共和黨總統特朗普。

過去兩年，新冠疫情與經濟重挫了紐約人，治安與警權問題也從未離開這個人口最多、種族多元的美國都會。同樣在去年11月當選的亞當斯與白艾榮，對於這個問題卻有着不同的取態。

「對犯罪從寬」惹保守派猛批

憑藉大量少數族裔選票上任的白艾榮採取「對犯罪從寬」（soft-on-crime）的立場，把某些重罪降為輕罪，並且不再起訴持有大麻、賣淫、拒捕、賣淫等輕罪行為。其目標在於對毒癮者、輕罪犯提供治療及幫助，集中力量打擊更嚴重的暴力犯罪，但這似乎說得太理想。其中一個近日例子是，一名慣犯在商店偷竊並持刀要脅店員，但檢方僅控以輕罪。有商戶擔心，這類案件的犯人如獲保釋，恐怕再度犯罪。

事實上，上述的「反警」形勢在全國已漸見逆轉，就連紐約這個進步派大本營也不例外，不斷增加的暴力罪案，使紐約人已開始不再談論削減警察經費。右翼更是支持法律與秩序，保守派媒體《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上月某日的頭版大字標題為「2022年快樂，罪犯們！」（HAPPY 2022, CRIMINALS!），並以白艾榮封面人物，講述其對各類罪犯從寬的政策。

一個月內兩亞裔遇害身亡

《霍士新聞》報道，紐約巿今年一月所發生的罪案，比起去年同期增加了近四成。雖然罪案增加跟白艾榮的改革是否有關是未能證明的，但疫情下經濟疲弱，涉及遊民的隨機攻擊案的確接連發生。一月先有一名華裔女子被推落地鐵路軌死亡，2月14日韓裔女子 Christina Yuna Lee在凌晨回到曼哈頓下城的住所時，遭歹徒尾隨上樓亂刀刺死，兩宗案件的涉案犯人竟然都是非裔無家者。兇案觸發亞裔居民上街示威，要求巿政府阻止仇恨罪，包括解決巿內日漸惡化的無家者及精神病問題。不過，面對下台呼聲的白艾榮強調應把遊民或有精神病的賊人，應轉送治療而非起訴。

相反，警隊出身的巿長亞當斯卻是「對犯罪從嚴」（hard-on-crime），就連塗鴉等毁壞行為也應執法。作為史上第二位黑人巿長的亞當斯在周三（16日）公布的任內首份預算案，提出的是一份全方位削減開支、價值985億美元的預算，但紐約警察的開支卻並無削減。雖然這份預算案並無為警隊重新增撥開支，但相比起亞當斯計劃在其他部門合共裁減一萬名人手，巿政府顯然把維持治安的工作放在相對重要的位置。而且，亞當斯將會出台嚴厲的槍支管制措施，引入更廣泛的人臉識別技術，打擊槍械犯罪。

據報道，亞當斯對白艾榮的治安方針不甚滿意，亦曾出言相勸，但無意跟白艾榮對抗。說到底，亞當斯要向紐約巿民兌現打擊罪行的承諾，檢察部門的一臂之力不可或缺，在此一問題上團結執法與司法部門。

「要真正打擊暴力犯罪，你需要三個人在同一頁面上：一個是市長，一個是警察局長，一個是地區檢察官。」賓夕法尼亞州切斯特縣（Chester County）前地方檢察官湯姆霍根（Tom Hogan）上月在一個右翼智庫網上論壇便說：「如果這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要對抗其他兩個，就會陷於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