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娃禁藥風波│厭食、提前退役 俄花樣滑冰「年少成名」之痛
俄羅斯15歲花樣滑冰選手華麗娃（Kamila Valieva）被發現在藥險測試呈陽性，國際體育仲裁法庭（CAS）裁定，她在北京冬奧期間仍可繼續作賽，包括於周二晚舉行的單人滑項目，但倘若她晉身三甲，冬奧期間將不會進行任何頒獎儀式。
華麗娃獲准繼續作賽引發國際體壇爭議，而CAS這裁決從寬，其中一個原因是華麗娃尚未成年。因此，風波矛頭亦指向其俄羅斯花樣滑冰教練團隊。俄羅斯歷年訓練出多名優秀少女滑冰選手，然而手法亦滿有爭議，包括限制進食、不准喝水等，年紀輕輕已受厭食、被迫退役及傷患等問題困擾。
上周，俄羅斯奧委會（ROC）在華麗娃有份出戰的冬奧花滑團體項目中奪金，但其後華麗娃被公布在去年12月25日的藥檢測試中呈陽性，其尿液樣本被查出含有曲美他嗪（Trimetazidine）成分。而這種用於治療心絞痛的心臟代謝調節藥物，在2014年被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orld Anti-Doping Agency, WADA）列為禁藥，不論在運動員作賽期間還是其他時候都屬於違禁藥品。冬奧花滑團體項目頒獎因此暫延。
根據CAS的最近裁決，容許華麗娃繼續作賽的主要原因有二：一，她是未成年人士，因此獲處罰較輕，其二是，華麗娃在北京通過藥檢，陽性的藥檢結果在12月進行的檢測。CAS表示，無論如何華麗娃亦將受到處罰，在是次北京冬奧期間，她將繼續獲准參賽，但即使獲得任何獎牌，亦暫時不會在冬奧上獲頒獎，直至一切藥檢調查結束才會確定賽果及頒獎。
2014年，索契冬奧爆出運動員大規模服用禁藥醜聞，俄羅斯政府及藥檢部門被指控長期捏造運動員的藥檢報告，2019年俄羅斯被罰逐出國際奧運會，為期四年，俄羅斯運動員因此在去年的東京奧運及今年的北京冬奧，都只能以俄羅斯奧委會名義參加。
事件再次涉及俄羅斯選手，引發起國際體壇批評。WADA亦對CAS的決定表示失望，而且由於涉事的華麗娃是未成年人，將展開獨立調查，受查對象包括華麗娃身邊的成年人，而運動員的「支援人員」（support personnel）包括教練、監護人、照顧者都會成為調查目標。
華麗娃的主教練、曾訓練出多名金牌選手的圖貝麗澤（Eteri Tutberidze）固然成為關注焦點。就連在俄羅斯國內，Twitter近日都開始充斥「圖貝麗澤可恥」（#ShameOnTutberidze）的標籤。這位前花樣滑冰選手在近年訓練出來的年輕選手，可謂橫掃了全球花樣滑冰的各大獎項。
這次陷入禁藥醜聞的華麗娃之所以備受廣泛關注，乃因她本身就是奪金大熱。在2022年歐洲花樣滑冰錦標賽（2022 European Championships），她以二十分的差距壓到另外兩名頂尖選手——同樣來自俄羅斯的隊友舒查巴高娃（Anna Shcherbakova）與托路索娃（Alexandra Trusova）。這在花樣滑冰項目而言都是驚人的差距。
而上述三名少女選手（舒查巴高娃及托路索娃均為17歲），都是由圖貝麗澤執教。在莫斯科經營花樣滑冰學校的圖貝麗澤也是俄羅斯女子花樣滑冰團隊的「靈魂人物」，她多數學生在18歲之前已經成為冠軍級人馬。但其重一個顯著的情況是，她訓練出來的選手鮮有能參與多於一屆奧運，不少明星級少女選手四年間「曇花一現」後，就會因傷退役。圖貝麗澤對少女運動員過度訓練及限制飲食的做法，受到不少質疑。
「對抗青春期」的訓練方法
花樣滑冰作為觀感優美而需要高度技巧的體育項目，對女性選手的體態要求極高，小巧、纖細的身軀在此運動具備優勢，在騰空及轉體動作可以更高、更快、更輕盈。但對於少女滑冰選手，青春期可謂最大的天敵，因青春期發育所致的體型改變，女性身體的脂肪積累，都變成滑冰的負累，有的選手在青春期後無法重拾一些跳躍動作。因此，嚴格節食成為俄羅斯選手對抗青春期的手段。
在2014年冬奧矚目一時的利普尼茨卡婭（Yulia Lipnitskaya）以年僅15歲之齡拿下奧運金牌，但於2017年迅速因膝部傷患退役。她近年向傳媒透露，自己不只兩、三年受到厭食症困擾，當時有傳圖貝麗澤的滑冰團隊鼓勵只進食營養粉去保持輕磅。在圖貝麗澤滑冰學校任職的編舞的前選手Daniil Gleikhengauz，2019年曾向俄羅斯媒體透露，當年摘牌大熱舒查巴高娃晚餐「只吃兩隻蝦」就飽，令他非常震驚。
另一名未成年、已成名的金牌女將扎吉托娃（Alina Zagitova）在2019年亦曾向俄媒透露，圖貝麗澤教練團隊嚴格限制她進食，而且不准她們飲水，避免水腫影響表現，只能漱口。「一般來說，我在奧運會期間限制自己。你可以說，我根本不喝水。也就是說，我們只是漱口並吐了出來。」扎吉托娃說。
2020年，國際滑冰總會（International Skating Union，ISU）選出圖貝麗澤為「年度最佳教練」。無可否認，俄羅斯花樣滑冰近年的成就的確驚艷全球，俄羅斯女選手在今屆冬奧整體的體態及年齡優勢明顯。華麗娃被揭出懷疑服食禁藥後，大家都不禁問，是誰讓未成年運動員服禁藥？在這些天才少女運動員的塑造過程中，是否已超出艱苦訓練的程度，對於年輕運動員構成身心折磨？遺憾的是，這似乎都早已是公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