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新冠」隱患漸現　成英國打工仔缺勤主因

「我不能駕車太快，我會忘記關門，我會不慎把食物煮焦；當我閱讀時，腦袋唸成另一些字。我失去專注力。」新冠康復者Sian Griffiths是英國130萬受「長新冠」（Long Covid）問題困擾的人之一，佔全國人口逾2%。英國近日一項人力資源調查指出，四分之一的受訪僱主指「長新冠」成為了員工缺勤的主因，新冠後遺的憂患恐加劇當地勞動工短缺問題，拖慢經濟增長。

Sian Griffiths本身在威爾斯的國民保健系統（NHS）任職物理治療師，在2020年5月確診新冠。過去18個月，Griffiths因新冠的各種後遺而無法上班，並因此感到羞愧，只能透過到野外游泳，舒紓相關「徵狀」。她對BBC表示：「感覺像迷霧散去，我的思緒能清晰一些。這只種狀態只能維持約一個半鐘，我希望游多一些，效力能較持久。」Griffiths在湖裏暢泳時會穿上連身潛水衣，她指出這樣再加上水壓，更易把血液及氧氣推上腦部。

關於長新冠問題，目前仍未有清楚的了解。到底有什麼徵狀？有多普遍？全球科學家都正趕緊收集數據試圖回簽這些問題。根據英國現有的官方數據，所謂的長新冠症狀包括極度疲倦、氣促、心悸、關節痛、味覺及嗅覺改變，而徵狀普遍持續四週以上。另外影響更久的長新冠徵狀包括專注力不足、記憶力變差，不少患者在染病一年後仍受此困擾。

恐構每年25億鎊醫療開支

Griffiths在新冠康復後，因受上述長期症狀困擾而自費求醫，醫生診斷她患上姿勢性心博過速症（Postural tachycardia syndrome，PoTS），是一種交感神經異常、再加上直立產生異常心跳過速的情況，患者容易頭暈。Griffiths直言，如果要輪候NHS的公共服務至少要等12個月，現時各地政府均未有完善醫療配套，幫助長新冠患者。現時對於自己「只能游水，不能上班」的情況感到氣餒又羞愧，促請地方政府加緊支援。

然而，長新冠疾病仍有太多未明，患者情況及病徵各有不同，像威爾斯這類地方政府只能以綜合援助計劃的形式提供復康服務。而事實上，長新冠所帶來的醫療負擔早在一年前已經浮現，英國負責長新冠調查的議員Layla Moran在去年2月便曾警告，英國每年長新冠的相關醫療開支將高達25億英鎊（約263億港元），相當於類風濕性關節炎，為國家醫療系統長遠構成嚴重負擔。

長新冠問題帶來的經濟損失更不止於巨額醫療賬單，像Griffiths「不能上班」的一群或因病缺勤的情況，正進一步威脅英國勞動力巿場。英國人力資源協會（CIPD）近日訪問了804個機構（旗下員工合共逾430萬人），其中四之分一的僱主表示，新冠後遺症成了僱員請病假的三大原因之一；一半僱主表示有員工在過去12個月內受長新冠徵狀困擾。

CIDP資深政策顧問Rachel Suff形容，僱主們的「警號已響起」，除了本身已經「難請人」，長新冠疾病更可能導致人才流失。今次調查亦進一步證實，英國勞工的長遠健康問題勢加劇勞動力不足的壓力。官方數據顯示，基於長期疾病而未有工作或搵工的英國人，比起疫情前大增了23萬人。雖然並未清楚當中有多少是長新冠患者，但另一項由英國國家統計局（ONS）今年初公布的數字顯示，全國130萬長新冠患者之中，近四分一人聲稱其日常活動因此「受到嚴重限制」（limited a lot），症狀包括疲倦、頭腦不清、短期記憶（short-term memory）變差、氣喘、心律與血壓不正。

五分一長新冠患者未能回到工作崗位

而這些情況在英國的醫護人員及教師患者中更顯著，因為這兩群體都是在英國疫情爆發初期便受感染，當時診治及疫苗仍然缺乏。英國工會聯盟（Trades Union Congress）另一項委託進行的調查更指，至少五分一長新冠患者未能返回工作崗位，另有不少勞工雖能上班但需要縮短工時。

長新冠在未來帶來的醫療負擔及經濟損失，目前仍然難以評估。但英國情況已可見，早期抗疫失策及過早放寬所帶來的後果，決不能在死亡數字上反映。死亡率及重症風險較低的Omicron變種，其威脅性是否只等於「患個感冒」一般輕微，會不會出現長新冠後患？這些都是未知，接種疫苗減低感染風險及程度無論如何仍是最重要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