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自由受損更甚於疫情？　法國擴大健康碼範圍惹強烈反彈

法國新冠肺炎疫情持續，當地7月31日新增23,471宗確診個案，單日死亡個案則維持低雙位數。當局為阻止疫情擴散恐造成第四波疫情，推出多項措施刺激民眾接種疫苗，將早前健康碼的要求擴展至食肆、酒吧、鐵路及醫院等地，並強制要求醫護人員接種疫苗。然而，相關強制性做法在崇尚自由的歐洲國家遭遇強烈反彈。

法國健康碼的措施原本適用於博物館、戲院及泳池，入場人士需要展示已經完成接種兩劑疫苗的證明或最近的病毒陰性檢測證明。日前國會通過法案，於8月9日起將有關要求擴展至餐廳食肆、酒吧、鐵路及醫院等公眾場所，並強制要求醫護人員接種疫苗。

然而，健康碼和強制防疫措施在歐洲國家遇到不少反彈，原因是許多人認為這些措施侵犯了公民自由，或者是他們對疫苗安全仍存憂慮。當地連續三個週末都有大批民眾上街抗議，且大有呼應2018年黃背心運動之勢。內政部官員指出，新一輪示威約有20.41萬人參與，較上週多約4萬人。其中在首都巴黎就有超過1.4萬人參與，警方部署3,000警力戒備。這些示威至今大致和平進行，僅出現零星的警民衝突。

反健康碼人士來自不同背景，包括極右組織、關注經濟不公的社運人士、以及一般反對或害怕疫苗的家庭。這些人主要批評措施造成不公平，長遠會分化社會，部份人甚至與納粹屠殺猶太人相提並論。示威者戴上俗稱「黃星」（Yellow Stars of David），扮演成二戰時被納粹黨強迫戴上識別標記的猶太人，惟此舉遭大屠殺倖存者批評扭曲歷史。

類似的比喻早前於英國當地亦備受讉責。前工黨黨魁郝爾彬（Jeremy Corbyn）的兄長Piers Corbyn也是著名反封城的社運人士，早前因派發相關的傳單把防疫措施描繪作奧斯威辛集中營而被捕。

「如創建種族隔離的世界」

除巴黎外，里昂、馬賽、南特（Nantes）、圖盧茲（Toulouse）等地亦有同類示威。有參與示威的巴黎教師表示：「當局的做法如同創建一個種族隔離的世界，我認為在一個人權國家這樣做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因此我們的自由處於危險之中。」

對於健康碼的措施，法媒早前引述衛生部長韋朗（Olivier Véran）的話指，當局目前的預測，法國於8月中旬或8月底將迎接一波很嚴重的疫情，會對醫療系統產生嚴重的影響。他補充只要達到九成以上人士接種且疫情受控，取消健康碼絕對沒有問題。

當地的民調顯示，76%的人支持總統馬克龍強制實施健康碼的決定、35%的國民支持或同情上街遊行。而黃背心運動的支持者中，54%的人支持反對健康碼的示威活動。

法國總統馬克龍則回應表示，在尊重他人的基礎上，每個人都有和平表達觀點的自由，惟不考慮他人的自由是不可能，不願接種疫苗人士最終會令醫護人員費神照顧，或犧牲對其他有需要人士的救治機會。他批評：「這不是自由，這叫不負責任和自私。」

丹麥經驗：需要的或只是時間？

其實，法國並非唯一推行健康碼措施的歐洲國家。鄰國的意大利亦採用類似的「綠色碼」（Green Pass），用以提高國民的疫苗接種率和鼓勵猶豫不決的人盡快注射。該國的措施相對不算嚴格，只要求民眾由8月6日起，只有注射一劑疫苗或48小時內的陰性證明或六個月內新冠確診並康復人士，才可出席戶外用餐、戲院、球場、博物館及其他聚會場合，當局亦正考慮擴大至長途交通。

兩國的具體考量，主要是因為現時大部份入院的患者均是未有接種疫苗人士。意大利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批評，部份政客的反疫苗訊息如同向公眾「呼籲死亡」。同樣地，相關措施引起了當地在近期周末約8萬人示威。

法國則於馬克龍宣布疫苗證明措施將擴大至餐廳及一眾公共場所後，短短兩周便有近500萬人注射第一針、600萬人完成兩針接種。意大利則在當局宣布措施後，疫苗計劃於部份地區的人次增加高達200%，多少證明強制性手段成效顯著。

目前，沒有任何一個歐洲國家強制國民接種，亦沒有大規模計劃針對「疫苗猶豫」的國民。整體而言，歐洲國家整體來說於近月的疫苗計劃步伐有所加快。其中，丹麥是最先推出類似健康碼的國家，並未遭到太大的反彈。比利時則將於8月中起要求國民出示疫苗證明，以出席逾1500人的戶外和室內活動。英國和德國則未有採取類似的措施，而西班牙則因疫苗計劃進展理想，暫未見需要。

據近期一項研調查顯示，目前仍有一成五意大利人抗拒疫苗，當中7%是猶豫不決者，其餘的則是反疫苗人士。前者主要擔心注射後出現嚴重副作用，亦憂慮這些疫苗未有接受足夠的測試，亦有人是不信任醫生、不怕病毒或不認為疫苗有效等。這些人大部份是逾60歲以上長者，約有200萬人，他們在政府優先安排的情況下仍未有接種，當中更包括去年疫情重災的倫巴底地區人士。

撇除民間的憂慮，兩地私營企業雖更多擔心措施的執行細節，但仍勉強接受有關的安排。對他們來說，可喜的是根據丹麥的先行經驗，隨着時間的推移和疫苗接種率的提高，公眾遵守相關規定的問題會變得更容易。正如在丹麥哥本哈根開餐廳的Sune Helmgaard表示，最初幾個月的反應的確不甚理想，隨着疫苗接種率大幅提升，情況才告好轉，他指：「人們感覺更安全，故許多國民也樂於展示自己的健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