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代孕風波│不育趨增需求殷切　世界各地的「代孕者們」

內地女星鄭爽和男友張恒在美國找代孕母兼意圖棄養一事，鬧起巨大爭議，連內地官媒亦發文提醒，中國明令禁止代孕活動。不過，代孕在不少西方國家都是合法，甚至是發展成完整的產業，而這些服務本身對於不育或生育困難的人士而言，是擁有下一代的希望。不過，在產業化的過程是否也引起道德爭議，為準父母帶來歡欣的背後是否注定有些人被剝削了？

所謂代孕或代理孕母，是第三方借代理孕母懷孕生子的過程，代理孕母和需求方協議，同意懷孕分娩，產下的嬰兒成為代孕需求方的子女。現時代孕大致分可為人工授精代孕和試管嬰兒，前者是將需求方的精子送入代孕母親的體內，在體內受精並完成懷孕全過程；後者則是將一對不孕夫妻的精子和卵子經過試管嬰兒技術培養成胚胎，移植在代孕母親的子宮裡，直到出生的過程。

一般對代孕有需求的大都是醫學上不太可能懷孕，或是因女方懷孕併發症風險太高而不適合懷孕。近年，同性戀伴侶、LGBT群體，以至沒有伴侶但想要小孩的「單親父母」增加，也使相關服務需求更見殷切。

其實，代孕並非新鮮事，自古以來無數不育夫婦也是依靠這個方式傳宗接代，只是隨着體外人工受孕（In vitro fertilization，IVF）等科技的進步、各國文化態度的轉變，和生育趨勢才有了嶄新的發展。各國有關代孕、人工受孕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法規。

印度、泰國下禁令　烏克蘭成「國際代孕之都」

現代化代孕產業大概開始於2000年代初，直至近年因應全球醫療旅遊普及，才帶動行業起飛。單計英國，代孕後發出的父母親命令數量已從2011年的121宗倍增至2018年的368宗，估計目前全球代孕產業約值50億歐元（約471億港元）。

目前，包括美國、墨西哥、俄羅斯、烏克蘭、格魯吉亞、肯亞、印度、泰國、柬埔寨等都有發展相關產業。印度的代孕服務價錢最低約10000美元（約束77517港元），遠較烏克蘭的42000美元（約32.56萬港元），和最貴美國的100000美元（約77.52萬港元）為低。但在疫情之下，不少國家也實施入境限制，令各國相關的行業大受影響。

烏克蘭是近年興起的「國際代孕之都」，它是目前全球少數容許代孕商業化的國家，近年當地開設大量合法的和非法的輔助生殖機構和診所，由於法規較歐盟寬鬆許多，因而廣受青睞。隨着印度和泰國等亞洲國家於2015年起開始立法禁止外國人在當地尋求代孕，令不少人轉去同樣價錢低廉的烏克蘭進行，令相關行業急速發展。過去五年，烏克蘭每年有大約4000嬰兒透過這種方式出生，九成是外國人，其中三分一之中國人。

美國則是少數代孕產業相對成熟的國家，當地專門提供凍卵、試管嬰兒、代孕、領養等一條龍服務的公司Progyny，更於2019年底在納斯達克上市，如今市值已達到40億美元（約310億港元）的企業。Progyny主要客戶更包括Google、亞馬遜等矽谷科企。畢竟這類協助生育服務價錢高昂，而且可能經歷多次失敗，使這類科技生育的員工福利在大企業間備受歡迎。

現時，全美代孕完全合法的州份只有11個，包括加州、華盛頓州和麻省等民主黨州份。代孕完全非法的州數量是3個，包括密歇根、路易斯安那及內布拉斯加。可以代孕，但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做細緻規定的州數量有30個。

亞洲地區的代孕產業過去亦很蓬勃，例如印度代孕產業價值約23億美元（約178億港元）、每年服務12000外國人。但自從外國人大量湧到印度、泰國、柬埔寨和尼泊爾等國家產子，這些國家因擔心公民權利被剝削，故自2015年起陸續禁止外國人前往當地尋求代孕。去年，印度已通過法例取締代孕產業，現時只餘下非法地下模式營運。

法律問題令各國頭痛...

現時，各國對代孕的態度取態不一，像法國、德國、意大利、葡萄牙和保加利亞等國家禁止一切形式的代孕，認為行為侵犯婦女的尊嚴。英國、愛爾蘭、丹麥和比利時等國則容許非商業代孕，至於俄羅斯、烏克蘭、格魯吉亞和美國部份州份，則允計商業代孕，而非洲的肯亞和尼日利亞則未有任何法律監管。

差異之所以如此大，是因為代孕涉及的問題眾多而且複雜，舉例在較貧窮國家的婦女為了賺取報酬，身體受到剝削，代孕母親事後收取不足報酬的問題，以及將兒童當作商品對待、甚至棄養等，均存存嚴重的道德問題。

另外，醫療旅遊的法律問題、代孕母和代孕需求方父母的身份、監護權，以至由代孕出生兒童的國籍和公民權利也是各國有待解決的事。

2008年，代孕業界出現一宗爭議性案例。一對光顧代孕服務的日本夫婦於小孩出生前離婚，導致這名由印度代母產下的小孩遭到遺棄。印度代母和購買服務的日本女子都不願意承擔撫養責任，雖然已離婚的日本男子想要孩子，但根據印度法律，單身人士不能收養小孩。最終，雖然印度當局最終准許嬰兒前往日本與日本男子團聚，但由事件引起的代孕小孩的合法父母、國籍等也仍舊難以判定。

誠然，蓬勃發展的代孕產業，將為世界各地成千上萬掙扎的準父母帶來了希望。但由於全球法律的不一致，導致各國未能有效地規範相關行業，形成眾多灰色地帶。除上述問題外，行業內部缺乏監管，令代孕母和代孕需求一方也得不到應有的保障，業內偶有發生棄嬰、秘密交換胚胎、健康檢查不周和缺乏足夠醫護人手照顧客戶等情況。由此看來，適用於代孕產業的相關法律仍有待追上，保障無數從業員以及準父母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