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2020|「傳媒都是假新聞」:網絡叢生右翼生態圈
在美國大選2020最後一場總統候選人辯論開始之前,特朗普在Twitter發放早前他與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在「60分鐘時事雜誌」中大約38分鐘的完整專訪片段。據說特朗普在專訪中途離席,抗議節目主持對他針鋒相對,又投訴CBS的後期剪接將會扭曲他的說話。特朗普搶先發布完整受訪片段,藉此控訴主流媒體對他「充滿偏見、仇恨及無禮。」
特朗普形容自己的競選工程:「我不只與拜登競爭,我還是在與貪腐的傳媒、科網巨企和「華盛頓沼澤」(Washington Swamp)競爭。」特朗普與美國主流媒體的關係已跌至前所未有的冰。
既然傳媒聲音不代表我,政治光譜另一端的聲音,自然在網絡發展出另一個生態。
CNN、NBC、《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一眾主流媒體,過往四年經常被特朗普批評是「假新聞」,只會報道自己的負面消息。至於傳媒大亨梅鐸(Rupert Murdoch)集團旗下的霍士新聞台(Fox News)及《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等,某程度都被廣泛認為偏共和黨、右翼保守派的主要媒體,特朗普跟它們的關係相對較好。不過,特朗普也曾批評過它們是「假新聞」(像總統首辯中被特朗普批評偏幫拜登的主持人華萊士,就是霍士新聞的皇牌主持)。
當主流媒體偏向強化特朗普的負面報道,特朗普也不屑透過主流媒體爭取曝光。既然主流媒體在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圈子當中如此不受歡迎,那麼,他們是透過哪些方式接收新聞訊息呢?這必然要從近年的網絡現象說起。
四年前已植根的另類媒體勢力
特朗普任期頭7個月擔任白宮首席首席策略師、現捲入串謀詐騙官司的班農(Steve Bannon),當年協助特朗普參加2016年總統競選之前,就是所謂非主流媒體的保守派媒體「高管」。
班農曾在Breitbart News擔任過總裁。Breitbart News可能對很多華文讀者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但它卻是2016年大選期間從頭到尾力挺特朗普,在保守派讀者同溫層產生巨大影響力的知名右翼媒體。直至現在,它的傳播力依然不容小覷,Alexa網站排名榜上位列全球第222,SimilarWeb數據顯示,每月訪問量次數超過7,000萬。
很多時候,保守派右翼民眾就是通過造訪像Breitbart News這類的二三線網絡傳媒來接收適應於保守主義的意識形態資訊。這類媒體可以給予大眾傳統主流媒體以外的選擇。Breitbart News、The Federalist、Washington Examiner等都是光譜接近,且讀者甚眾的網絡新聞資訊媒體。
可惜的是,一些未經證實、甚至是偽造的假新聞、陰謀論往往就通過這類二三線網絡媒體不脛而走。像早年的「奧巴馬並非在美國出生」、「穆斯林兄弟會已滲透美國」等陰謀論,就是經Breitbart News在網絡世界快速散播。
除了Breitbart News,Breitbart News前員工Ben Shapiro所創辦的保守派網絡媒體The Daily Wire,每月訪問量也超過2,000萬。10月22日總統終辯結束後,Daily Wire發表民調指出超過9成受訪者認為特朗普「勝出了辯論」,特朗普隨即也在其個人Twitter轉發了這項民調結果,反映Daily Wire亦是特朗普及其幕僚團隊的主要新聞資訊來源之一。
媒體去中心化下的產物
在互聯網時代,媒體去中心化,更多網絡意見領袖通過YouTube、網台播客(Podcast)等平台建立自媒體,其吸納的支持者數目,甚至可媲美一間具規模有系統性的新聞媒體。他們除了擔當傳播新聞的工作之外,很多時還會加入個人意見評論,成為別樹一格的時評分析節目。
像製作The Ben Shapiro Show的The Daily Wire創辦人Ben Shapiro、製作The Rubin Report的Dave Rubin等、創辦The Federalist的Ben Domenech,都是出身美國一流名校,屬於知識分子專業階層的右翼保守派知名播客。
↓ Ben Shapiro邀請共和黨參議員Ted Cruz一同主持網台節目
↓ 知名YouTube保守派政論頻道 The Rubin Report
他們批評現今主流媒體過度講求政治正確、盲目追求絕對公平等激進左翼概念,扼殺了個人應有的言論自由。
現今世代,除了電視可收看的新聞媒體和主流大報之外,不同政治光譜的民眾可以揀選的資訊接收渠道還有很多,網絡空間帶給人們很多另類聲音的可能性。上述播客利用YouTube等影片網站開台,部分頻道的訂閱人數甚至高達數十萬至數百萬。
在節目中,知名播客或一人施展「獨腳戲」,或邀請嘉賓一同談論時政。這類聲音,在無垠的網絡空間裏獲得數量龐大的忠實支持者。稱這類保守派網台為小眾傳媒,在今天恐怕已經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