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戀愛】「聊天機械人」教授調情秘笈　Chatbot真係好軍師？

隨着網絡與智能手機大行其道，網上交友約會，甚至互發情慾短信（sexting）已經不是新鮮事。不過面對冷冰冰的發光螢幕，即使順利遇上心儀對象，都可能因為自己未能寫出「吸晴」的開場白，或者不擅長以文字表達感情而導致對象突然失去興趣或是雙方漸行漸遠。
在人工智能（AI）科技愈趨精良的情況下，它能讓人們像玩電腦遊戲般先行在練習模式中練好「武功」再實戰，提升「攻陷」對方心房的機會。然而換個角度來看，讓大數據與演算法介入人類感情生活，讓人與人之間有心跳、有溫度的互動變得如此「算計」，真的是好事嗎？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2018年報道指出，全球每個月最少有約2億人使用網上約會服務；早於2010年，美國已有超過兩成異性伴侶透過網上認識，數字迫近朋友介紹這種方法，網上戀愛十分普遍，甚至發展到兩人未有真正見面，已走完邂逅、「過電」、相戀到分手的路。如何在這個特大的虛擬場地眾裏尋他，便成為不少有心人的必修課。

無論想上網找結婚、戀愛、網戀或是一夜情對象，相信沒有人希望出師未捷。他們或可借用科技一臂之力。現時已有一些應用程式採用人工智能（AI）技術，分析對話並就答覆給予用家意見，如今更有聊天機械人（chatbot）能充當調情和Sexting的「對象」，好讓大家正式網上交友前好好「備戰」或「熱身」。

教授調情　Chatbot變另類「啞老師」

在大數據的「帶領」下，一些被形容為「調情科技」（Flirttech）的專門聊天機械人應運而生，不但「教導」人們解讀他人信息含意、互相調情，有的甚至能與用家展開激情的情慾對話，讓其學習箇中竅門。

其中一個2019年4月推出、設於性教育應用程式Juicebox內名為Slutbot（意即「放蕩機械人」）的工具，便是專門設計用來教導成年用家掌握傳遞情慾短訊的技巧，讓他們在真正「落場」時更得心應手。

程式創辦人之一雷德（Brianna Rader）表示，由於有太多Juicebox用家詢問有關Sexting的問題，她決定開發一個專門程式。她認為，「人們以為性與約會應該是簡單和生來就做得到的，但它不是。就像所有其他技能一樣，這絕對是一種生活技巧，但很可惜從來沒有人正式教導過我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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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家放下忌諱　置身練習場「磨刀」

Slutbot有語言學家和性教育導師參與設計，擁有6個不同「流程」，適用於異性戀、同性戀或其他跨性別用家。用家可選擇「緩慢與溫柔」或者「激情與性感」的兩種對話模式。

美國自由記者斯托弗（Rainesford Stauffer）在《紐約時報》撰文講述用後感。她稱自己選擇了「溫柔」模式，然後機械人馬上展開「攻勢」稱她有一張「可愛的嘴唇」，說她的舌頭令嘴唇變得「野性」等等。有些對話去到新聞報道難以言傳的程度，但還是不會令人感覺粗魯。她說身為用家自己會覺得Slutbot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因為知道就算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慾望，都不會令一個「聊天機械人」（Chatbot）感到尷尬或被冒犯。從她的說話看來，Slutbot對用家來說是一個好的「練習場」，讓用家有機會在不用受制於羞恥心、或是擔心開罪別人的情況下，放膽鍛鍊自己溝通技巧。

《Cosmopolitan》性與兩性關係編輯安德魯斯（Taylor Andrews）則選擇了「激情」模式。根據她的描述，對話變得更為露骨，例如會談到在浴室接吻的細節以及使用性玩具交歡等等。美中不足的是她提到整個對話中充斥着過多和不必要的表情符號（Emoji），此外有時候機械人也未必能讀懂她的指令，以致重覆提出問題。這令她即使有投入的感覺，最終都意識到對方終究只是一部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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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小慎微算計得多　反而弄巧成拙？

同樣採用大數據技術的聊天機械人Mei沒刻意強調性與浪漫，集中改善人們在短信溝通的關係，並提出意見以免用家迷失在這場「信息遊戲」之中。它的定位更像一名A.I.助手，向用家提供一些觀點試圖解答網絡約會遇見的問題，如「為何對方不回覆我？這個Emoji有什麼意思？」等。

Mei監察和記錄每條信息和通話時間，建立一個資料庫分析當中的遣詞用字和心情變化，以「開放性」和「情緒控制」等範疇評分，從而推測對話者的個性。程式會在雙方對話期間彈出即時建議，例如提示用家「你似乎比對方在情感上更敏感，如果對方沒對你打開心扉，不要太傷心」、「你比對方更有冒險精神，需考慮到他們小心謹慎的表現」等，讓用家能「三思」後才回應。

從Slutbot和Mei的例子可看到，透過AI整合訊息所帶來的優勢。它們能協助用家歸納出與人調情和溝通的一些「基本模式」以供參考。不過網絡世界瞬息萬變，加上交友App上有大量選擇，「我們出現、相遇、然後消失」可能只是一周之內的事。整個結識對象的模式和心態隨之轉變，有人或變成習慣在短時間內盡可能表現自己。

當這些運用計算法和數據分析的AI學習結果，介入人際關係和情欲溝通，甚至被認為可指導人類，先不論聊天機械人成效如何，這種做法都很可能會削弱人際關係間的一些直覺判斷。

學者：AI介入生活或阻礙情感發展

美國耶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赫里斯塔基斯（Nicolas A. Christakis）在《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撰文指，這些新工具或許能使我們感覺良好，但卻可能無助人們自我反思以及深入思考最終會令自己痛苦的真相。他指出，當AI介入們的生活，就必須面對AI有可能阻礙我們情感以及抑制人類深入聯繫，這讓人們減少關係的相互性，繼而變得更膚淺和更自戀。他認為，它們最終可能在無意中以我們需視之為一個政體的方式，改變人類社會。

《Quartz》專欄家作家波爾加爾（David Polgar）向來關注科技與倫理的關係，他指在科技影響下，人們很多時候會同時間維繫多段的關係，而利用聊天機械人有助減省關係中所付出的時間和情感能量。惟他認為機械化溝通是一種完全誤解了人類關係的基本質素，是一種自私的行為，最終或演變為一種無意義的交流。
 
人類的感情獨特和真摯，個體間的交流尤為珍貴。科技雖然可提供助力，但它們「教授」的畢竟只是一種技巧而非感情。交友時過度依賴聊天機械人，難免削弱了兩人真誠交流的空間，甚至容易產生目標為本的心態。交友和調情雖可練習，但「用心」才是不二法門。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