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PINK不及「花美男」？　性別定型築無形高牆

韓國輸出的韓流，一般以電影、電視劇及音樂等作為代表，在它們的包裝之下，投映出的韓國女性形象可以是《我的野蠻女友》中全智賢活潑與強勢，《建築學概論》中裴秀智的「國民初戀」、或是《密陽》中全度妍的壓抑與憂鬱、還有有近期被指引發「仇女潮」的話題之作的《82年生的金智英》中的鄭有美。電影通過對日常生活直白的刻劃，讓觀眾看到韓國女性面對的各種問題。音樂方面，韓國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新「女團」殺入樂壇，能成為流行榜的常勝將軍的卻沒有多，像BLACKPINK般揚威海外的更是絕無僅有，而且成績也一直無法超越當紅男子組合，導致她們無法取得重大突破的「玻璃天花板」，由什麼「物質」構成？

韓流並不是新鮮事。早年的Wonder Girls、SHINee、少女時代和EXO，以至2012年憑《Gangnam Style》一炮而紅的PSY，全部都曾經是代表作。到近年就分別有「男子組」代表防彈少年團（BTS）和「女子組」代表BLACKPINK。兩個均是成功衝出國際的「天團」，但成績比較起來，卻似乎並非站在世界舞台的同一級台階。

2019年4月，BLACKPINK以一曲《Kill This Love》打破YouTube發布後24小時內觀看次數最多的紀錄，錄得5670萬次，但不消24小時，紀錄就由防彈少年團（BTS）《Boys with Luv》的7460萬次打破。談到唱片銷量，EP《Kill This Love》打破女團首日最高銷量紀錄，達78275張，但BTS的最新專輯《Map of the Soul: Persona》預售數目已達260萬。

難道這是說BLACKPINK比BTS遜色嗎？數字上反映的是事實，但背後或者牽涉到韓國社會對男女的性別定型，影響到觀眾對兩者的觀感。舞台上的BLACKPINK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濃濃的女人味，標準的身形加上精緻的五官，再用性感的舞蹈抓住觀眾的心。但她們某程度仍不及BTS「花美男」享有「先天」優勢。

「花美男」＝同志？

防彈少年團與很多韓國男團一樣，都以「花美男」作為包裝，在西方文化眼中，則成為有同性戀色彩的外表，而成員之間的互動，也會被英語文化的人，視為超越異性戀男性正常規範的行為。

在社交媒體的年代，性別中立和流動是「大勢」。性別正常規範顯得模糊，要將女性穿上男性打扮成為tomboy已不乏例子，但韓國卻是為男性重新定義「性感」的先鋒。他們製造「花美男」的概念，塑造美麗、純情和溫柔的形象，又會化妝、打扮、「賣萌」等等，越過傳統為性別所定的界線。

首爾韓國外國語大學文化研究教授亨特（Michael Hunt）形容，「花美男」趨勢是一種新的「超男子氣概」（hyper-masculinity），就如時裝展上模特兒所穿的衣服並不是日常服飾，但會定義潮流並引發討論。或許有西方男子會將「花美男」與「同性戀」掛鉤，但對數百萬女士來說，他們就是「男人味」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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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女生淪常態　新意欠奉

相比之下，BLACKPINK和其他女團的存在便顯得欠缺新鮮感。亨特指，漂亮的跳舞女團是舊有方程式，韓國也做得很好，「他們將可以從女性身體得到的經濟收益最大化」。女團形象向來已與「性感」高度拉上關係，繼續賣弄性感也不見得有重大突破。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教授John Lie形容，BLACKPINK比起BTS更難推銷，「男團投射出來的形象是身材健碩，很好的浪漫男士。這正正與韓國社會相反，現實中的男士是『大男人』、厭惡女人。」塑造出來的形象與現實不一，自然令人眼前一亮，甚至吸引人作出無限幻想，脫離現實尋找半點慰藉。

至於女團如BLACKPINK卻困在性感的框框，加深社會對女性既有形象。在韓國流行音樂中，女性都是順從、可愛和性感的，她們的形象與韓國女性並無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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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社會傳統上男女不平等，性別議題也因而經常喚起關注：「#MeToo」反性侵運動、「我的生命不是你的色情片」反偷拍示威、拍拖約會暴力案……到現在連演藝事業成功與否背後亦與性別議題緊扣關係。不過韓國音樂發行代理商DFSB Kollective主席Bernie Cho指，K-POP的未來與性別無關，而是這種音樂能夠如何走進世界，而BTS和BLACKPINK的例子，便體現出單單懂得唱歌跳舞仍不夠，要做真正的藝人，而非純粹是表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