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辭去工作了九年的崗位,帶着一部相機、一個背囊、幾件衫、一雙鞋子,踏上了未知的旅程。而這趟未知的旅程,除了叫生命,還是一場奢侈的冒險。他花了兩個多月時間用雙腳走勻全台灣,連說話也帶點台灣的味道︰「我沒有特別喜歡拍人,就比較喜歡拍一些與人有關係的物件或空間,喜歡這種人與物的隱晦關係。」他最想拍2047的香港、夏灣拿的街頭,都與時間或空間有關,而時空的指涉,其實就是人的故事。「商場拆了又起、起了又拆,新的東西都放不久,無力承載什麼。」上世紀7、80年代的資訊科技還未算很發達,但他記得就是當時,時尚潮流是真正受到歡迎的東西,而現在呢?「時尚已流於一些品牌之間的協定,一早能預告的流行風氣。如果連衣着髮型也要聽從少數人的指示,太沒趣了。」於是他變身成Land Stalker,帶着菲林相機走進廢墟,在老房子與舊物件之間,重新想像一個又一個與人有關的故事。「我經歷了由菲林到數碼的年代,在最初數碼技術成熟時,曾經都覺得很美好,但慢慢便覺得數碼相片太過完美,比較無趣。然後便重新愛上菲林的不確定性,還有其比較接近真實的質感,比數碼相片有性格得多。」像真又失真的科技,無法像菲林一樣承載有血有肉的生命故事,他再一次拒絕潮流,拒絕成為參與謊言的第100個人。他的名字叫Lam,來自Land Stalker小隊,曾經是旅遊雜誌攝影師,但他卻不妄稱自己是專業攝影師,看他今天的status令人會心微笑︰「個人認為自稱專業攝影師很可笑,小弟就從來不會叫自己做『專業』攝影師。」在資訊氾濫的當下,我們都需要這種直面自己的真誠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