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遇上綠蛋蛋】多肉植物與古着店合二為一的眼光和意志
在歷史悠久的古着店同時售賣新鮮翠綠的多肉植物，如此多元化的經營模式，在日本雖然普遍，但在香港卻是異想天開，聞所未聞的事。不過今年7月開始，就有兩個特別的單位打破常規，分別是第三度進化的White Whale Company與首次開鋪的Green Egg Store，一個主攻法式古着，一個主打多肉植物，結合在一起於旺角開設聯合專門店，自必然火花四起。而這間話題十足小店，不知不覺亦經已面世的三個月，未能當中的經歷是如何？一個古着人應該怎樣看待植物？而多肉植物對古着的美學觀點又是那麼樣？這次就找來2大單位的4位主理人問過究竟。
攝影：黃寶瑩
古着 × 多肉植物
品味的延伸
古着與多肉植物於香港，從來「河水不犯井水」，何解Green Egg Store姊妹檔主理人Kay與Stella及White Whale Company創立人Ajax和Wendy，當初會有這個跨界別聯合開鋪經營的構思呢？
對於古着界代表Ajax而言，這是因為本港古着風氣和理念都已發展到一個臨界點之故：「由數年前於好景商業中心創立，到年前轉移至興發商業大廈，我們都一直以服飾作為本業，這些年來踏進白鯨的人，能夠接觸到的，亦單純只有古着而已，當然這樣做其實問題不大，很多顧客亦受落，但對我個人而言，一個人的興趣和品味從來都不會單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除了對服裝打扮講究外，對音樂、手錶、紅酒或車等領域都會有所要求，如此將各種學問與文化兼融於一體，就會成就出一個人的『品味』。」
Wendy補充說：「既然一個人的品味是如斯層出不窮，那麼一間古着店的定位，也實在沒有必要純粹售賣服飾，它也可以變得多元化起來，只因一間出色的店鋪，從前都是售賣主理人的生活態度和眼光，而非單純一件商品。」然而，為何選擇和多肉植物單位合作，而非叻啡或黑膠唱片呢？Ajax就笑言一切也是緣份安排，要他倆在生命最美好的年歲中遇上一門新奇的玩意來咁話：「不過亦這麼說吧！古着 × 多肉植物的經營理念，在香港雖然新奇，但在日本卻發展得十分成熟，即便是NEIGHBORHOOD等服飾品牌，亦對植物盆栽情有獨鍾，而發展出相關的支線業務出來，證明服裝與植物之間，的確大有作為。」
那麼，代表着植物界的Green Egg Store何解又會愛上古着，於第一次開店的時候就欣然與White Whale Company合作呢？原來對於主理人「家姐」Kay而言，氛圍才是最重要：「要打造一間出色的植物店，植物與鉢（就是安放植放的盆）固之然要優質，但慢活的氛圍同樣重要，哪怕客人最終沒有購物也好，我們也希望為他帶來舒適閒雅的體驗，但要建構這種氣氛，單單只有盆栽是不足夠的，要有一個全面的互動才可。」
「而古着則是一門與多肉植物很相襯的類別，既能夠隨着時間流逝而起變化，也隱含着一種日式生活理念Wabi-sabi（侘寂）所提倡的缺憾美，唯放空心靈，慢慢地咀嚼和欣賞，就會品嚐出箇中真味的學問。」本身就醉心於服裝，一直也是White Whale Company長期忠實顧客的Stella如是說。
古着人如何看待多肉植物
這間跨界別的樓上店鋪已面世了三個月有多，雖然時間尚不算長，但每位主理人都總會有自己的想法和經歷。就以Ajax為例，雖然當初提議共同開店的時候興奮雀躍，但其實在開店之初，他對種植知識還是初哥一名，然而日子有功，也漸漸走上了植物愛好者之路：「有經營店鋪的人都知道，其實開鋪是一件很困身的事，基本上星期一至日都要投放大量時間於其中，有時閒日中午客人較少的時候，既無事可做，又不能夠外出走動，從前自一個單位經營，當真也是挺無聊的。」
「不過與Green Egg合作之後，空閒的時候我就會走到她們的工作枱上，看看Stella和家姐製作盆栽或客人訂製的花球，起初都不過是想打發時間而已，誰不知愈是看得耐就愈是著迷，漸漸由從旁觀看，到熱忱地不恥下問，了解多肉植物的分門別類以至特性，其博大精深以至可供玩味細賞之處，實在不比古着這門學問遜色。現在我和Wendy落手落腳參與其中啊！」
作為古着行家Ajax與Wendy，能夠感通到種植的雅趣，是他們的努力和天份，但事實上又是否其化人都是如此？長年累用研究古着的人，現在踏入全新的White Whale Company，又當真會熱衷於多肉植物嗎？
「結果比我們意料之內還要好，當初共同開店的時候，我們四個人也預料兩邊的客人和支持者，都須要一段時間的浸淫，才會領略到另一邊學問的好玩之處，誰不知這間店開幕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一些White Whale Company的長期顧客，本身都有種植盆栽和收藏多肉植物的興趣和經驗；而即使是本來對此興趣乏乏的古着友，在和我們的分享與傾談之後，也漸漸嘗試接觸這個新奇的玩意兒。」因此Ajax有信心地說：「只要繼續適當地磨合，在可見的將來，同時間鍾愛種植和古着的人只會愈來愈多。」
不錯！萬事起頭難，從前古着與多肉植種之間在香港一直難以互動起來，原因不過是本地一直欠缺有心有力的單位將它們撮合起來，現在有White WhaleCompany與Green Egg Store的積極推動，一種全新的品味和玩物風氣之興起，實在大有可能。
多肉植物愛好者眼裡的古着世界
看到Green Egg Store這些袖珍翠綠又形態萬千的多肉植物，你或許會覺得這是年輕女生的玩意：「但其實我們店最忠實的支持者，很多都是人生有了一定練歷的成熟男士」Stella：「或許初心者只會著眼於那鮮艷又的骰的仙人掌，而認為多肉植物是一門主攻年青人口味的新鮮玩意，其實牠可是粗獷得很（粗獷剛好也是白鯨挑選的古着，給予人的既有形象），只要息心培育，假以時日盆栽定必秀氣非凡，所以這類種植藝術的主角，其實並非只有居於正中的那顆植物，承托牠的鉢同樣是很值得考究。」
據Kay所講，多肉植物世界下的鉢，其類別既多且博，不同物料、外型、大小、顏色以至紋理觸感，都有不同的分類和級別，當真考究起上來的話，其實鉢的價錢絕會比植物為低，這是有意接觸這門學問的朋友，一個不可不知的事。
而不論是Green Egg Store還是White Whale Company，他們貨品的售價也不算便宜，當然不是高不可攀的天價，但也絕對不是入門級的層次，問到兩個單位的一拍即合，是否都是因為同樣走中產路線，她們卻認為與其用「貴」去形容，倒不如說大家都只是會出售一些「有要求」的作品，Kay：「其實無論是古着還是植物也好，其實都可以用很便宜方式去經營，但我和Stella不想出售或製作些粗製濫造的盆栽，白鯨也不想售賣低檔次的古着，那些『有故事性』和植得細味的珍寶，才是我們四個最想與大家分享的物事。」
接着Stella也補充說：「而且有趣的是，那些愈是稀有，製作難道愈是高的昂貴的植物品種和鉢，香港的客人們愈是追求得厲害，定價相對入門的物種，其人氣反而遠遠不及。」
Kay：「我想這種偏愛追求稀有產品的意識形態，是目前Green Egg Store和White Whale Company這兩批客人共同擁有着的基因，鍾愛白鯨的人，每當踏進店內的時候，就期昐着Ajax和Wendy能夠為他們提供到大開眼界的款式，唯有以尖端的觸覺和深厚知識，才能獲得這批高段數客人的青睞，這個情況與Green Egg Store無異。」
另外，本身就遊走在時裝與種植藝術之間的Stella，於這兩種文化也別有一番體會，就她所見，古着和多內植物的共同點多的是。
首先人類的生活習慣與模式，都對事物本身產生着深遠影響：「無論是一件70年前的Moleskin工作服還是1940年代的Field Jacket也好，衫身上的皺摺紋、色落還是破爛位，當中的多與少，或處於哪一個位置，都是由穿衣者的生活喜好所一手造成，更加不是一兩日，而是長年累月的事；這個定理對照在植物的世界裏亦然，一盆植物成長得如何，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是古樸秀逸，還是豐盈飽滿，也是由栽種者所一手促成，每天有沒有定時定候淋水，日照到植物的位置和時間有多少，以至是種植者的心境等等‧‧‧‧‧‧都會對一顆植物的發展有着重要影響，而影響過後的歲月痕跡，又會直接到反應在盆栽的本身之上，一兩天以至一兩個月時間的變化當然不大，但數年之後回望，卻定必能夠窺探見美妙的進化，體現在大自然的奧妙之處。」
可見，White Whale Company與Green Egg Store之間的合作，其實並不只是古着與植物之間的探討與互動，人類與物事之間的關係和互動，也是一個很值得都市人探討的課題，而透過這間小店，縱然我們未必就能夠找到答案，但只要用心細味當中的一事一物，就定必發現出時間的軌跡，或一種封塵已久的心靈感應。（待續）
White Whale Company
Green Egg Store
旺角煙廠街39號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