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談淺唱不夜天|即興爵士・餘音 Catch Live Jazz In These Bars

撰文:曾潔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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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曾經在作品中說:「1964那年15歲,我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一張Art Blakey的The Jazz Messengers樂隊的演出門票,那是我第一次正經地聽爵士樂,結果立刻就被迷住了。這份禮物影響了我一生,我忽然被所謂爵士樂的這種音樂所魅惑,從此以後,我人生的大半都伴隨着這種音樂一起度過。」後來,他更在國分寺開了一家爵士樂咖啡廳,不為別的,只為一天到晚能聽爵士樂。你也想得到爵士的一夜啟蒙嗎?

由以前到現在,爵士表演場當然少不了藝穗會。
很多爵士酒館不喜歡做宣傳,甚至連愛好者們也會保守秘密。

人生的第一場即興爵士

英國知名爵士樂手Courtney Pine曾說:「誰說年輕的不愛聽爵士樂?他們只是不曉得自己正在聽爵士。」爵士欣賞文化一直流動着,在電台廣播、咖啡館、餐廳、書店、飛機上,甚至商場洗手間、酒店大堂也常聽到爵士樂,時而慵懶、時而跳脫,就像空氣一樣與我們的生活渾然天成。

曾經的Sense 99一星期只開放數天,一晚是Jazz Night,只放爵士樂,其餘只有兩至三天開放給公眾。

這一切都是來自一班四面八方的耕作者,看得見的有音樂人、樂評人、音樂發燒友,亦有一些是看不見的。他們幾十年如一日默默地耕耘着,以「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氣概堅持着。說真的,我從沒見過開爵士酒館的人會發財。童年時,家裡習慣性循環播着父親的數十隻黑膠珍藏——Frank Sinatra、Charlie Parker、Art Blakey、Miles Davis、Fletcher Henderson……還有少年時美式餐廳當道,更少不了Billie Holiday、Ella Fitzgerald、Louis Armstrong等。但說到底,我當時還是紙上談兵般,不太了解他們。

64吧在1990至2004年期間是藝術人與傳媒人的集中地。

直至我遇上「64吧」,那是一個還未室內禁煙的年代,一室濃烈的酒氣煙絲味,鼎沸的人聲混雜着微弱的音樂,場內的人看似每個人都認識對方,牆上掛着不規則的掛着油畫、黑白照片,一室二手家具,書櫃滲着舊書香。

香港的Café Carlyle和紐約的一樣,暫時只招待會員,它屬於一個比較小型、私密的地方。

不知何時,在暗角處有一位頭髮斑白、滿臉鬚根、嘴角吊煙的人,順手拈來一支結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彈出數個音符,但又似乎繼續參與着朋友的話題。吧枱上,突然有人拿出二胡,沒有約定地配合着那數個音符,慢慢地像傳染病一樣彈奏起來。人群中也多了數位樂手隨意加入配合着,場內的氣氛自然而然地變成音樂為主體,看着樂手之間巧妙的互動。有時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引發新一段旋律。偶爾,人客會給樂手贈酒,一整晚有呢喃地彈奏着的,有瘋狂地跳動着的,一切都沒有排練預備,就像在街上遇上閑聊幾句的自然,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那是我人生看到的第一場即興爵士。

這是Chez Trente曾經的場地,現在已搬去新地點。如有興趣的樂迷,便要自行聯絡Chez Trente參加活動了,它從來不做宣傳,非常神秘。

巷頭環尾的隱蔽酒館

經過「64吧」的洗禮,我展開了在中上環大街小巷各類型爵士酒館的尋幽之旅,亦看到它們的興衰聚散,特別是近年在疫情下更難以經營,Gecko、Peel Fresco、Jazz Club、BB Jazz Lounge、Club Deluxe、Club 71、Sense 99也相繼曲終人散。以上有否曾是你所愛的?

這個龍頭十幾年間凝視多少人遠離現實。
這個龍頭由石塘咀搬到Visage One、Visage Two,再到Sense 99,但這些地方都變成了曾經。

很多爵士酒館都不做宣傳,尤其是隱蔽小店,因為經營模式崇尚以人為本,瀟灑隨意便注定了旺丁不旺財的格局。然而,有趣的是無論市道如何不景,只要你細心尋找,爵士酒館總會蘊藏在大街小巷,春風吹又生地再生萌芽。Fountain de Chopin、Visage One、留白Livehouse、Wontonmeen細蓉、Chez Trente、Salon 10、Kind of Brew、Carlyle & Co.、Cheek to Cheek……不能盡錄。它們未必能讓你一夜成為爵士通,但絕對有機會開發你對音樂的可能性,在這軌跡上可能有一天我們會有緣遇上。

《輕談淺唱不夜天》主持曾潔盈Gene Tsang與你「一路聽歌一路生活」。

香港電台第二台深宵音樂節目《輕談淺唱不夜天》,每晚深夜2am – 6am,陪伴每位樂迷度過深宵未眠夜。https://www.rthk.hk/radio/radio2/programme/keepu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