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兄弟幫.楊睿騏】對於勝利不要問只要信 籃球就是所有

撰文:張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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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my house!」甲一總決賽的最後一場,他大喊的這一句;每一次的關鍵球,每一次的And 1,他毫不留情的進了,也毫不保留的大叫和錐心口。
頭上架着無數的光環,20歲入選港隊亞運陣容,前男拔萃四冠王時代的主力,效力了東方龍獅一季的「小朋友」楊睿騏「Ricky」。我說他是比賽中拍照最有效果的球員,一來司職控球後衛的他持球時間多,同時也是最會表現自己和抒發情緒的一個。
咆哮,不是浮誇,是來自對籃球的激情,但也只是「球場限定」。

一攻一守,20歲的楊睿騏成為去季甲一的冠軍功臣,22歲的吳松峻一守泰那成名。(鄭子峰攝)

生活就是籃球

笑得燦爛卻帶幾分尷尬,尖尖的虎牙彷彿是為了遮醜而露出;吐不出狂言,坐在沙發沒有東西抓在手上更顯得有點緊張,直到大腿夾着合十的雙手。只有籃球在,他才能自在一點:「每天就是練球、比賽、物理治療,不是籃球就是和家人一起。」沒有多大的樂趣,只要有籃球就可以活一輩子的感覺:「有時候一邊走路一邊想前一場比賽,想着那一球可以怎樣做得更好的時候,有人叫我我都會聽不見。」曾經因為這樣被人說自己沒有禮貌,百口莫辯,他不過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他的世界就是籃球。

他都笑說自己常常詞不達意,我明白,對着籃球不用言語,不用說話。「很多朋友有迫我多講話,現在已經比以前好,以前怕說多說錯。」不苟言笑,有時候會被佢的外表嚇到,但這絕不是「球星格」發作:「我只是聽不見⋯⋯」他靦腆的笑,「對籃球我可以很入神,去到一個很集中的境界。」將快去到入定的層次,籃球也是一種修鍊,卻絕不是目中無人。「有人會叫你球星嗎?」我說,「不喜歡,我也不是,我只是一個很喜歡打籃球的人。」他說自己跟街場上的所有人都一樣,只是因為喜歡,並沒有特別高尚:「如果一定要給『球星』兩字下定義,至少成為香港最強的頭五個之一,愈難達成才更覺得『球星』二字有價值;到時候如果有人這樣叫我,才會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二個字很重,他自己會想:我真的值得嗎?

攻勢猛如虎,能鏟能射,三分清脆俐落一一替球隊追回失分,就是去季讓人眼前一亮的楊睿騏。(鄭子峰攝)
相比吳松峻,雖然楊睿騏在訪問時比較害羞,卻在聊天時格外開朗和搞怪。(鄭子峰攝)

小朋友不夠經驗?

「剛開始自信滿滿,在籃總盃也打過幾場好球,但球員最敵不過⋯⋯」是傷患;要哭的、要灰心的通通都來了,「一聽到可能要完季,心都沉了。」沉寂的半季,物理治療和恢復訓練通通都做齊,只欠東風。那是和身體一般重要的事,「有時候會想:『我上場都不過是主力休息才讓我去守那一球。』心裡覺得只要完成那一個工作就好,卻忘了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忘了打好才可以有更多機會。」季後賽的大爆發,不是只是因為身體的恢復,更是因為心態的改變,球隊中的大哥們一言點醒了迷途的他。「曾經會覺得,自己的上場是因為主力要休息,只要我上去守好那一球就可以了,但卻忘了自己可以做更多。」

「Pain is just the weakness leaving your body」(鄭子峰攝)

忘了初心,只顧面前的那一球,不足以讓他在場上立足;上場時間就是機會,你要得到多少就看那2分鐘:「打得好就可以打更久,後來想起。」20歲,尚未踏上大專生涯就已經是一個職業球員,正跟以往的NBA球員一樣;種種的機會,都在告訴他有多值得,心裡還是會怕:「我有擔心過被人覺得我是小孩子,會因為不夠經驗而不信任我。」到了東方龍獅,至今未遇上這個情況,一步步的打出身價,他說這是進步最快的一年。

一個像卜克(Devin Booker),一個像賓施蒙斯(Ben Simmons),雙劍合壁的威力可想而知。(鄭子峰攝)
當有鏡頭的時候,楊睿騏顯得特別緊繃,平常卻是個鬼靈精。(鄭子峰攝)

戰神的教訓

「一下子好似對打Boss一樣。」東方龍獅的外援實力不必多說,作為隊友,每天每一課訓練也都是震撼教育。「你看!這條是戰神留下的痕跡。」他拉一拉自己的左手,側面有一條從三角肌延至手腕的疤,目測完全康復卻留下了烙印。他笑笑,虎牙又藏不住了:「當時因為準備ABL所以練球都很激烈,三個控衛不停全場緊迫,無意間被艾利諾抓到,當時我有一點生氣。」

球場上拳腳無眼,指甲也一樣,「心想『為甚麼要抓我?』,但其實每一個隊友全身都有疤,這只是球場上一件很小的事,要學會如何不讓它影響自己。」血洗肌肉,是一次教訓;戰神沒有因此「呵返」小弟,更說:「他說『在球場上,自己低沉自己哭都沒有人會幫你,要自己企起來。』這條疤很久了,但每一次見到都會想起,迫我再更強一點。」

激情的樣子,只有球場限定。(張倩儀攝)

說起「戰神」艾利諾,雖然是隊友,也是楊睿騏最怕對上的一個;同位置,兩人彷彿有多一點的連繫,在場上也看到艾利諾不時走到楊睿騏身邊拍拍屁股和「咬耳仔」,其實說要「Ricky」自己站起來,旁邊還是有他陪着。「他(艾利諾)要得分的那一刻是最可怕的,我會不知所措。」「為甚麼?」我問。「因為他unstoppable。」

輸不起才更要贏

Unstoppable,在很多人眼中他也一樣,也許是近朱者赤;在他眼中其實沒有甚麼可怕的,「真正比賽中,自己的內心不可以有擔心和害怕,就不去想太多。」每一次突破的清脆,每一球三分的俐落,都因為心無雜念。說到場上的心態,他的話說得更篤定,畢竟是他最自信滿滿的事:「一定要給自己信心,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一定打不好,不應該想自己有沒有信心,搏盡再算。」我們都看到的,場外的小男生卻是場上的勇者,「勇者無懼」最好的形容,激情的大叫,在場上毫不保留,他說這是對勝利的渴望。

原本要往外闖,目標打入NCAA的楊睿騏因父親的關係毅然回港,暫棄這個夢;籃球重要,但家人是無可取代。(鄭子峰攝)
年紀愈長,兩人的關係愈密切,當「男拔仔」走出校園,他倆還是並肩作戰。(鄭子峰攝)

「我其實輸不起,我願意放棄所有事,只要贏。」當所有人都估計南華會以3:0擊退東方龍獅,只有他們自己不相信;當所有人都不相信東方龍獅能在0:2劣勢力追,只有他們自己相信。是大哥們教的,Ricky說,要信才有可能,因為沒有退路,何苦要輸着完季。「很喜歡贏冠軍的感覺,因為不只是一個人開心而是全隊都開心,個人能力很重要,但只有團隊才能贏。」

去季驚人的三分球,楊睿騏真正的打出名堂。(鄭子峰攝)
網民為楊睿騏製作的GIF圖,這一句在這一季,深入民心。(取自連登)